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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第十八章

暫且不說富察格格等人發現問題後,是如何絞盡腦汁,意圖解決問題,而後又齊齊被寶親王逮住,並劈頭蓋臉一通訓斥。

那邊高真如在陳格格的指導下進度斐然,與陳格格也日漸熟絡起來。

關係親近了,高真如也對陳格格心生好奇。在寶親王后院諸多格格之中,陳格格都可以說是最為安靜且不起眼的存在。

她與所有人的關係都淡淡的,平日請安時也罕見其露出笑靨,總是靜悄悄地坐在諸人最後頭,饒是海佳格格和黃格格幾個都懶得挑她刺。

高真如想到這裡,忽然想起一樁事來。她歪著腦袋思考了一會,忽地想起雖然福晉是允諸位格格侍妾生辰日時擺酒慶賀的,同時她也去富察格格、金佳格格等人那喝酒吃菜過,但高真如唯獨卻沒吃過陳格格擺的酒。

高真如使人打聽一二,得知陳格格乃是年底出生,且去年並未擺酒以後,越發覺得疑惑。

瑞香見狀,悄聲說道:“主子,許是陳格格手裡窘迫,無甚銀錢來擺酒。”

高真如愣了愣:“唉?”

經瑞香提示,她心頭忽地一動,想起些許事情來。陳格格並非滿洲大族出身,又並非內務府包衣之後,而是宮廷之中極為罕見的民籍女子。

據說她與父親皆擅長工筆畫,而得雍正帝青睞,一道聖旨便將她送進了寶親王后院。

陳格格面板白皙,五官精緻,可謂是清麗動人,奈何寶親王后院裡美人如雲,各個風姿綽約,陳格格置身其中,便如滄海一粟著實不起眼。

加之她沉默寡言,安靜內斂,除去剛入府裡得寶親王召見兩回,往後便再也沒獲得過寶親王的寵幸,除去每年的例賞外幾乎沒得賞賜,日子自是頗為窘迫。

更無奈的是,寶親王並未開府,而是久居於宮中。說句大不敬的話,這日子可比開府之後的要難過得多。

雖然乾西二所諸物不與宮中其他處一道料理,有自家的小廚房、針線房等,可但凡要用之物,都得透過內務府才能進入宮中。

除了份例裡的物件,其餘的便需要花大價錢去購置。就拿格格生辰宴來說,想要置辦一場不讓其餘格格小看的酒席,少說也得花費百餘兩銀子,對於出身民籍,家世不顯的陳格格來說,無疑是一筆沉重的負擔。

高真如想到這裡,不免擔憂陳格格沉默寡言,許是出自對家世人脈不濟而生出的敏感與窘迫。

她深知這等情況,不能貿然直接賞賜,以免傷了陳格格的自尊。於是後面幾日,待眾人至福晉處請安時,她便頻頻喚陳格格說話,後頭又拿出幾匹料子,笑盈盈道:“我近日整理箱籠,瞧著這些料子的顏色,最是適合陳妹妹,便都翻找出來了。”

此言一出,數道視線齊刷刷地落在陳格格身上。不過眾人多是好奇,面上並無嫉妒之色,畢竟眾人都知道陳格格最近正忙於悉心指導側福晉做繡活,那可不是一件輕鬆的差事。

陳格格聞言,不禁吃了一驚,忙要起身婉拒。可高真如卻是裝作沒看到她的動作,轉頭向福晉炫耀起手中的帕子:“福晉姐姐快瞧瞧,這可是陳妹妹教我的,厲害吧!”

福晉接過帕子,細細端詳。單看這眼前的繡活,著實只能算普普通通,可一想到這出自高真如之手,便大不相同了。

畢竟上回那張只繡了一圈草的帕子,還在福晉懷裡揣著呢。

如今再看這多出幾朵小花,已然有模有樣的帕子,非常瞭解高真如刺繡水平的福晉都忍不住連連點頭,眼裡滿是讚賞之色,對陳格格這位指導師傅,也是刮目相看。

最重要的是,在一眾格格鬧出寶親王疑似不舉這般的離譜訊息時,陳格格卻一門心思撲在給側福晉補習繡藝上。

福晉當著眾人的面,對著陳格格誇讚了好幾句,還把腕上帶著的鐲子賞給了陳格格。

待諸位格格退下以後,高真如才把自己的擔憂盡數說了出來:“……福晉姐姐,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這麼一想,也有幾分道理。”

“陳格格雖是屋裡年紀最小的,但性子卻最是安靜沉穩。”

“對吧?就是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妥當的法子,能光明正大地賞陳格格一些銀錢……”

“所以你就想著把自己的料子拿出去了?”福晉聞言,終是恍然大悟。高真如屋裡的料子說多也多,說不多也不多。

主要是寶親王和福晉都重規矩,在高真如未晉為側福晉時,賞賜的頭面布料也基本都在規制之內,偶爾才有罕見珍稀的料子,其餘的則是她晉升之後寶親王和福晉才送過去的。

“是啊。”高真如怪不好意思的,拉著福晉撒嬌,非要她想個辦法。

正當屋裡吵吵鬧鬧的時候,忽然響起寶親王的聲音:“屋裡怎這麼熱鬧?莫非是寶瓶又在鬧騰福晉了?”

寶親王大步走入室內,瞧著挽著福晉胳膊,不知道說些什麼的高真如,便曉得自己說對了。

福晉和高真如齊齊上前問候,待寶親王拉著兩人起身,又問了一遍:“剛剛說什麼呢?這般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