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朝雲很是感嘆的說了很多,而後認真的低下頭來。
“曾經我們為了追逐大道而走上山去。走入高崖,走入大漠。但人間告訴我們,應該走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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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千年之前,千年之前的人間,便有人這樣說過——
“所以從李觀主開始,道門都在嘗試著走回人間。”竹寒看著那片人間說道,“但是我們依舊不知道,為什麼要走回人間,一如當初沒有人知道為什麼要走出人間一樣,或許是為了道,或許是為了心中的故土情懷,我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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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梓觀竹寒。山月城中天獄九境道人竹溪的先祖。
便是當年將磨劍崖紅浸珊,坑殺在了黃粱叢冉劍淵的那個道人。
或許在那樣一個蒼蒼暮年的故事裡,這樣一個道人是癲狂的醜陋的。
只是。
誰在少年時候,未曾說過一句‘我劍也未嘗不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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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歲的南島也與張小魚認真的說過,師兄,這樣不好。
那是在那個白衣劍修欺騙了那樣一個叫做李青花的柔軟的女子的時候。
只是十六歲的少年,卻在面對著來自高崖,來自手中之傘,來自天穹之上的莫名的惶恐的時候。
與那個白裙女子更加認真地說著,先生,以後我不會寫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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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在更為久遠的千年之後,有人很是遺憾的說著,當年修行界本來應該繼續走上去的,只是他們走回來了。
於是衰亡下去。
當然也是有可能的。
一如青牛五千言中開篇之句一般。
道可道,非常道。
一切都是未卜的,不可言明的。
也是無限可能的。
方知生方知死,才是生命的迷人之處。
......
南島輕聲說道:“我不知道。”
在這些人間的故事裡,他確實是一隻菜狗。
餘朝雲也意識到自己好像有些感慨過多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說道:“我倒是忘了師叔是劍修了。”
南島沉默少許,很是誠懇地重複著:“是的,我是劍修。”
所以不是我是菜狗,只是因為術業有專攻也已。
二人在天工衙中閒走了許久。
南島卻是轉頭看著餘朝雲問道:“對了,你為什麼會來這裡?”
這大概確實是一個令人深思的問題。
畢竟少年與這個青天道少女之間,也只是有著基於尤春山而來的師叔的名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