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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那樣一個黃昏裡的故事,自然只是一個簡單的故事。
叢心做不做懸薜院的劍道先生,也並沒有那麼重要。
雲胡不知在七月底,看見那個一身黑袍的男人的時候,大概同樣很是驚訝。
世人都知道天獄在槐都有個獄主。
但是認識的人卻沒有多少,至於瞭解他底細的人,自然更是寥寥無幾。
柳青河很是高大。
但云胡不知並不想做一朵被窺視的小白花。
書生站在竹林小道上,看著這個不請自來的一身金紋黑袍的男人,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禮。
“懸薜院雲胡不知,見過柳獄主。”
柳青河並沒有什麼慣常的微笑,只是眯著眼睛長久的看著這個書生,一直過了很久,才緩緩說道:“你走的又是什麼道?”
雲胡不知不知為何,卻是突然想起了當初在探春園小樓裡,卿相什麼都沒有問,自己卻先一步答了‘不知道’三個字的事。
書生愣了許久的神,才抬起頭來,看著柳青河平靜地說道:“不知道。”
雲胡不知地道。
當然是不知道。
就像青天道一樣。
柳青河聽著這樣一個回答,依舊是眸光深深的看著雲胡不知,緩緩說道:“所求為何?”
書生沉默了很久,也許是在想著當初自己萌生想法的時候,很是憧憬地與某個少年說著某些東西的時候。
——“倘若修道能夠將化妖融入進去。那麼世人問你,你為何修道,你便可以告訴他。”
“為了長生。”
“你想象下,很多年後,萬千大道,共逐長生,這是何等美妙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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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長久地沉默著,而後堅定的回答道:“長生。”
柳青河似乎有些意興闌珊,轉頭看向了一旁的那些竹林,淡淡的說道:“原來又是一個十二樓。”
雲胡不知沉默了很久,緩緩說道:“十二樓的故事,一定便是錯的嗎?”
柳青河平靜地說道:“錯也好,對也好,總要有個答案,才能留給世人評判,你能給出來嗎?”
雲胡不知聽著這樣一句話,卻是抬頭看著天穹,輕聲笑了起來——這樣一個書生在卿相死去之後,確實變了許多。
過往的他,大概很少會做出這樣張揚的舉止來,更不用說在柳青河這樣的人面前。
一直笑了起來,書生才低下頭來,平靜地說道:“百年內我給不出。”
柳青河挑了挑眉,說道:“千年呢?”
書生平靜地說道:“千年本就是答案了。”
所以這樣一個天獄之主在這裡問著這樣的東西,大概本就是沒有意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