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陳默最終能夠攻佔冀州。
但這一手把事做絕,另一手卻還藉此拉攏另外一批人,審配也不得不承認,陳默這般做,最終還真有可能成功。
“投降,或是突圍吧。”審配嘆了口氣,看向身旁的高幹道。
“啊?”高幹不解的看向審配:“這卻是為何?”
“拖得越久,敗的越慘,陳默要的不止是鄴城。”審配慘笑道,其他姑且不論,單是這一招,若讓陳默繼續這麼殺下去,冀州世家豪族便會如同當年關中世家豪族一般,被殺的一蹶不振,今後無論是誰佔據了冀州,在士族的力量上,受損嚴重的冀州士族都沒有如今這般分量了。
再往深了想一層,陳默這是在為他的三學紀要開道啊。
“先生怎出這般胡言?”高幹有些不滿的看著審配。
“將軍仔細看看,那些府宅中人,是真的誓死不降?”審配看向高幹。
這是被誓死不降。
高幹聞言,皺眉看向城中,關中軍的確根本沒管對方降是不降,破門之後直接動手,而且手段相當狠厲,根本沒給對方說話的機會。
“這……”高幹看著這一幕,有些愕然:“這是為何?”
“陳默,在掘我冀州根基!”審配深吸了一口氣,看向高幹道:“不能讓他再殺下去!”
屠光倒不至於,從陳默過往種種來看,陳默對士人還是保持拉攏態度的,至少在態度上,陳默是親近士人的,只是手腕上……。
高幹有些無奈,突圍?怎麼突?內城、外城已經盡數被陳默掌控,別說出城,恐怕連內城他們都出不去,也就是說,只有投降一條路了?
“將軍,此時投降非真降,只是交出兵權,我等可伺機逃走,但若不交出鄴城,那陳默便有理有據繼續屠戮這滿城士族。”審配看向高幹,不是想投降,但如果現在不投降,這滿城士族就算不被陳默殺乾淨,恐怕也剩不下多少,那時候,才是冀州真正的災難,無論今日之後,冀州做主的是陳默還是袁尚亦或是曹操,但有一點,士權衰落將是必然的結局。
甚至可能比當年的黨禁之禍都嚴重,畢竟當年黨禁之禍也沒這麼殘酷,直接殺,而且這是兩軍交戰,敵我相對,陳默就是屠光了這裡,別人也沒法說他什麼。
高幹看了審配一眼,點點頭道:“我這便派人前去遞上降書。”
……
“怎麼停了?”敵樓中,正在看著城中戰事的陳默突然察覺到廝殺聲弱了下來,眉頭不由一皺。
很快,張濟帶著一人來到敵樓上。
“主公,此人是高幹派來投降的使者。”張濟對著陳默一禮道。
“投降?”陳默看著此人,沒什麼印象,皺眉接過高幹的降書,沉默不語。
“不錯,高將軍知曉大勢已去,不願再造殺伐,懇請長陵侯止息兵戈,我軍願意歸降。”那使者躬身道。
陳默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降書,良久,方才抬頭看向張濟:“未得軍令,何故止戰?”
“主公,這高幹已經送上降表……”張濟不解的看向陳默,一般這個時候都該停戰吧?
“區區詐降之計,安能瞞我?”陳默冷笑一聲,將手中那降書扔在地上道:“你也是沙場宿將,這等拙劣伎倆,怎會中計?”
“主公恕罪!”張濟微微一怔,隨即恍然,得,主公這是下了必殺之心,看來這屠戮還得繼續,當下對著陳默一禮道。
“長陵侯,高將軍已不敢與長陵侯為敵,何故如此?”那使者聞言大驚。
“不敢為敵?”[男人 ]陳默罕見的以蠻橫態度道:“既然不敢為敵,何故我來鄴城時不直接開城獻降?這分明就是詐降,來人,給我將此人亂棍打出去,再敢過來,不必問我,直接斬了!”
“喏!”自有兩名親衛進來,在那使者怒吼聲中,將對方拖出去。
“末將告退!”張濟見陳默目光看來,連忙對著陳默一禮,轉身離去,沒多久,城中的廝殺聲再度響起,而且更加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