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安雅在他的質問聲中十分乖巧的回身,然後毫無隱瞞的說道:“既然左右都沒有退路,不如我主動去坦白,幫顧氏追回損失也好將功折罪,父親應該知道吧,顧雲深他對我跟其他人很不一樣,說不定我求求他,他的心一軟,真的放過我一次了呢?”
她摸了摸耳朵上昨天差點被摔壞了的珍珠耳環,眨著眼睛對虞鎮說道:“這對耳環還是顧總送給我的呢,他對我比父親對我還要好,就算到時候他不能原諒我,至少能幫他看清楚了未來有可能結為親家的人到底是什麼嘴臉,對我來說總歸不算是一錯再錯。”
讓她去偷顧氏的機密檔案,好啊,她拿過來了,但是就是不知道,現在虞鎮還敢不敢要。
虞鎮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虞安雅說的話徹底理解,他雙眼滿含怒火的盯著虞安雅,彷彿看著的不是流淌著他血脈的女兒,而是仇人。
“你竟然敢算計我?算計你的親生父親?”
親生父親四個字落在虞鎮與虞安雅的耳中都是一樣的諷刺,反正更加難聽惡毒的話虞鎮都不知道說了多少,虞安雅反而感嘆虞鎮是真的氣的狠了,反而戰鬥力成了渣。
她倒是不急著走,看著虞鎮因為無法抑制的怒氣而漲的通紅有點可怕的臉,看著他渾濁不堪滿是恨意的目光,不免淺淡而虛無的笑了笑。
“你覺得你配在我面前提親生父親這四個字嗎?”
有些話一旦開了閘,便停不下來了,況且虞安雅也要為自己這些時日的委屈,還有那些鋪天蓋地的謾罵找一個宣洩口,她又不是什麼聖母,沒有理由以德報怨。
何況眼前這個不算父親的父親讓她之前在顧雲深面前的求情都變成了笑話。
虞鎮顯然沒有見過這樣神情諷刺的到了極點,眼神也冰冷到了極點的虞安雅,正要開口駁斥,就見她與林雅像了幾分的臉上緩緩綻開一個有些殘忍的笑。
“我不妨告訴你,虞氏的死活甚至是你的死活我都不在乎,反正一個空殼子還有一個並不在乎我死活的父親,沒有了比有好,你現在生氣什麼呢?難道就因為你算計了我,而我沒有按照你的意願為你耗盡最後一絲價值然後徹底消失不再礙你的眼嗎?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你可真是 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父親呢,也不知道如果所有人都知道你為了算計自己的女兒做到這種地步,會不會還覺得我不孝。”
這麼多年,虞安雅不是不知道虞鎮根本就沒有能力好好經營虞氏,但是即便虞氏已經成為一個沒有什麼價值的空殼子,他也會守到死。
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在沒有任何林家標籤下,出入那些高檔場所,與那些出身不知道比他要高上多少的人平起平坐。
對此,她很高興。
在這一刻虞鎮彷彿覺得自己裡裡外外已經被這個女兒看透,無處遁形的感覺令他惱怒而恐慌。
他的籌劃竟然沒有用,不但沒有用,反而成為了虞安雅反擊的把柄。
剛才還緊緊攥在手中的檔案松落,虞鎮下意識的要撿,卻猶豫了一下,被虞安雅快速彎腰撿了起來。
“看來父親其實也並不是多麼需要這份檔案了,那我就物歸原主,對了,因為你在這個醫院住著,知道的人太少,再加上你的好女兒虞婷婷提到你總是熱淚盈眶,我想外界傳你已經秘密去世的人也不在少數,總歸是不好,所以女兒儘儘孝心,明天幫你將你在醫院休養的訊息放出去。”
這時聽到病房門外傳來的腳步聲,偏又停住,沒有了聲響,虞安雅唇角一勾:“這裡總歸不是能夠長久待下去的地方,不然若是寂寞的總是想出去走走,說不定還會惹來麻煩。”
她知道門外的甘茹,她也知道她現在勢必能聽到她所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