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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披著重甲的標兵們湧了上來,他們組成三人一個的小隊形,衝到了盾前,當即故計重施,想攻擊盾手的下盤,武傳玉早一步命令盾手盾放在地上,這樣雖然限制了移動,但是盾手的下盤也安全了。

一個披甲標兵,似是伍長一類的人物,他極其勇猛,他的斧頭上沾滿了砍死的方家兵的血,他帶著幾個人,向左邊繞動,終於衝到了沒有盾的側面,他一聲大吼,提著斧頭衝了上來,這側面只有幾個長槍手,他們想突入陣中,依靠短兵格鬥來打垮對手。

本來正常情況下,側面會是另一個殺手隊來進行護衛,今天河床上所有的殺手隊都是相互掩護側面的,但是現在其他的殺手隊都在撤退,所以現在側面沒有掩護。

那個標兵興奮起來,他想像著衝進去以後砍殺對方的情景,這幾個長槍鏜鈀手根本不能對他造成傷害,他們的長槍只要摸近了,就沒有什麼作用了,只能造成自己人的誤傷。

他衝到了跟前,準備讓對方先刺,正常情況下他利用身上的盔甲可以躲過對方的突刺,然後就是逼近對方,然後將對手砍倒,砍死。

果然,前面四個長槍手一齊出槍,這個標兵冷笑不已,他只要側一下身子,利用好身體上的重甲,就可以讓過這幾支長兵器,然後撲過去,將這幾個莊兵都送上西天。

但是他估算錯了。

四支長槍,一支取面部,另處兩支取大腿,還有一隻等待他出現空門,這些地方都是盔甲防護差的地方,看得出來,對方長槍手經過專門的配合,知道怎麼用長槍阻殺穿重甲的敵人。

這個標兵猛然側身一退,讓了開,他身後一個同伴卻還是跟著衝上來,一支長槍猛然殺進那個同伴的面門中,這個面門中槍的標兵一聲慘呼,這一槍正殺入他嘴中,他倒下了,嘴中還咬著長槍,發出“咕嚕咕嚕”的慘叫聲。

這個伍長標兵眼紅了,能入選披甲標兵的人,很多都是教友,然後他們朝夕相處,無數次在危險中相互幫襯,早已是感情深厚,這個標兵伍長一聲吼叫,同伴的死激發他的兇性,他從身後的一個同伴手中搶過一個手盾,拿在左手上,猛然衝上來。

兩支長槍抵住了手盾,讓這個伍長不能前進,這個標兵伍長拿圓盾一帶,兩支槍就讓他引到一邊去了,然後他猛然向前衝,想衝到可以讓自己的手斧可以發揮作用的距離。

但是他錯了,一支長槍突然刺來,不是刺的他穿甲的胸腹部,是刺的他的大腿,這讓這個伍長極為不舒服,因為他剛才突破幾個殺手隊,所遇到的長槍手都傻不拉唧刺胸腹,那裡是有雙甲的地方,是刺不穿的,當時他只要格開長槍,然後衝過去將反應不及的長槍兵砍死就行了,他用這個方法砍倒了超過十個對手,但是大腿上只有一層棉甲,而且棉甲的大腿部是沒有鐵片的,只要稍用力,就可以刺穿,讓後他就會捂著大腿哭娘了。

這個伍長身體生生往後退了一步,讓對面的長槍沒有刺中他,但是對面的槍手顯然不打算放過他,這個伍長剛才砍殺了許多方家莊的人,這些莊兵跟在武傳玉後面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們算得上是武傳玉的親兵,他的受到的訓練比一般的殺手隊更加充足,張家玉有自己老兵組成了督戰隊,武傳玉也從眾多殺手隊中選取了兩個殺手隊著力培訓,本來是打算作為教官來培訓的。

四個長槍手相互看了一眼,心中有了默契,一起上前,四人同時大喝:“哈”

這個伍長的好運氣到了頭了,他再次往回時,正撞在自己的同伴的身上,他後面的同伴正擠著上前,想要攻擊殺手隊的側面,他無路可退了,四支長槍分四個方向殺了進來,一支取喉部,二支分取兩邊大腿,還有一支取腰子部位,那裡正好是鎖子甲的空隙的地方,外面只有一層棉甲,只有鎖甲和棉甲一起,利用棉甲的韌性和鎖甲的防護才能擋住長槍槍頭,如果單隻有鎖甲,也有可能被對方刺穿,單隻有棉甲,同樣也很危險。

他奮力格擋著,後面的隊友卻拼命擠著上前,情急之中,他揮動手盾砸向刺向喉部的長槍,身體也儘可能的扭動,好讓開刺過來的槍頭,他成功了,刺向喉部的長槍從他耳邊划過去了,將他的一隻耳朵挑了下來,失去耳朵的地方頓時傳來發涼的感覺,左腿的長槍也沒有刺入,只刮破了一點兒皮,但是右腿卻不一樣了。

右腿一陣子麻木,槍頭正釘在肉裡,入肉一尺,好像骨頭斷了,因為他聽到下面“啪”了一聲,很清脆,這個聲音他很熟悉,因為每次他用斧頭砍斷別人人鎖骨時,發出的聲音都是“啪“的一聲,而且據他的經驗,如果對手年青的話,骨頭就軟韌一些,如果對手是個老的,那骨頭就脆一些,看來他的骨頭好像很脆。

最為糟糕的是,抵在腰子上的那支長槍,本來是沒有刺入的,但是由於他身後的隊友推住了他,讓敵手借到了力,那槍頭猛然鑽著,終於突破了軟韌的棉甲,一槍殺進腰子裡。

對面那個槍手興奮起來,他們臉上都露出了高興的神色,這個神色和剛剛砍殺了方家家兵後伍長的表情差不多。

槍頭殺進腰子裡以後,猛然轉了一轉,伍長的臉上露出了驚而痛的表情,好像一條冷冰的棒子進入了自己的體內,他甚至可以感覺到槍頭的冰冷,然後四個對手一齊後退,慘烈的痛讓他直不起腰,而他的隊友卻推著他,他想慢慢蹲下來,但是他的隊友卻推著他向前,終於他撲倒了,這個砍殺了十多個莊兵的披甲標兵、伍長,終於死了,他帶著不甘心的神色,口中喃喃道:“你們怎麼可以殺我、你們怎麼可以殺我……”

武傳玉一聲大吼,一個剛剛衝進了陣中的披甲標兵讓他的旗槍刺中了,他的旗槍力道大過普通旗槍手,直接從胸口穿透,殺死了那個突入的披甲標兵後,武傳玉來不及將屍體抖下來,因為旗槍長一丈四尺,他只能奮力舉起槍來,將屍體挑在槍上,從外面看上去,便看到旗槍上掛著屍體,而身為隊長的武傳玉狠命揮動旗槍,去下一個披甲兵。

這時方家兵的大部隊都退了開,而流民兵中的炮灰兵,敢死輕兵又沒有追上來,他們大都退到了對面的靠河灘的邊上,胡海馬看到武傳玉親自帶領的兩個殺手隊擋在中間,後面的方家莊兵開始整理隊形,回到河岸上,此時武傳玉帶的一小團人如同一個龜殼一樣,怎麼攻擊也敲打不開,上百個披甲精銳兵都在外面攻不進去,也不能追殺方家莊的潰兵。

如果讓方家莊的潰兵從新整理好了隊形,那麼剛才的突擊就白費了,胡海馬已將披甲兵全都派了出去,其中就包括幾百新的披甲兵和原先的一百多披甲標兵,他們正在猛烈的攻擊那個小圓陣,因為是錐形隊形,這個小圓陣又固執的擋在追擊的路上,此時亂成一團,將令不能下達,加之標兵中混了許多新人,所以短時間內不能再次將披甲兵分開,而自己手下的敢死輕兵也怕死不上陣。

胡海馬大急,他下了馬,取出自己的狼牙棒,對馬隊下令道:“全軍下馬,督促敢死輕兵不得後退。”本來如果這些敢死輕兵加入追擊的話,那麼方家兵現在已經是大亂了,說不定已經攻入了方家莊以內。

騎兵們下了馬,他們揮動手中的兵器,將為數近三千的人群再次向河灘這邊趕過來,人群再次湧動了,開始向這邊衝過來,胡海馬的目標就是在方家莊兵沒有將潰兵重新整理好之前現再次衝亂對方,趁勢攻入方家莊內。

數千人的流民隊伍再次衝了過來,這河壩子上到處是屍體,有被射死的,有衝擊殺手隊被殺死的,當然也有方家兵的屍體,他們間錯相交,在乾涸的河床上擺出各種姿勢,還有兵器和盔甲扔在其間,血和河水混在一起,空氣中有一股潮溼的血腥味道。

對面的箭手再次放箭,方顯發臨時客串揮指,弩車再次射出了發出怪叫的重箭頭,他們撲向了衝擊而來的流民兵,再次在廣闊的河床上製造了一地的死傷,看到有人後退,胡海馬輕自披甲,帶著騎兵下馬,在後面砍殺敢於後退的人,逼著數千人向這邊湧過來。

對面的箭手再也不能放箭,他們已然射了超過十輪,再也沒有力氣開弓了,而弩車也要時間再次上絞盤。

胡海馬命令將鼓聲擂到最大,如雷聲中,人群湧向對面,轉眼已然衝過了河中間,將武傳玉帶的那支小小的隊伍淹沒有人潮中。

胡海馬大聲道:“不要去管那個擋路的,快去追殺隊形還沒有整理好的莊兵,快。”

早有傳令兵去傳令了。

看到對面亂成一團的莊兵,胡海馬大笑道:“終於打下來了。”現下對面的莊兵亂成一團,成建制的不到一半,正是衝擊的好時機。

一個親兵突然對胡海馬道:“大人,你聽,那是什麼聲音。”

胡海馬朝遠處轉角的河灣邊看了一眼,也有一點兒奇怪,地好像在動,而且好像有海潮的聲音。

突然他臉色大變,狂叫道:“收兵、收兵,快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