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捏碎夢境,再度面對暴怒失控的東臨王時,驚懼被心疼取代。
“容忌,是我。”我緩緩地答著,即便他將我錯認成幻境聖女,我也認了。
東臨王瞳孔劇烈地收縮著,緊扼著我咽喉的手已然鬆開。
他被遮蔽的五感六覺漸漸回攏,“歌兒……”
他盯著我臉上可怖的咬痕,小心翼翼地擦拭著我臉上乾涸的血跡,“為何不躲開?”
我只手遮著半邊臉,不以為意地說道,“無礙,小傷!”
眼下,南偌九已然從池塘中爬了上來。
他拂去身上的殘葉青苔,這才朝我闊步走來。
“東臨王,我認為你情緒暴怒不可控,若是在乎小王爺,應當遠離才是。”南偌九瞥了眼我臉上的傷口,隨即從袖中掏出一瓶金瘡藥,作勢要為我上藥。
若是往常,東臨王定然醋味大發。
但今日,他似乎因為方才的失控而自責難當。他抬手放至我額前為我療完傷,縱身一躍,飛出了璃王府,不知所蹤。
李稚漪盈盈上前,檢視著我方才被撕咬過的半邊臉頰,心有餘悸地說道,“小王爺,今後還是離東臨王遠些吧!”
李稚漪見我並未答話,繼而補充道,“這樣的男人,要不得!他方才差點兒將你撕成碎片,一句像樣的道歉都沒有就揚長而去。”
我知李稚漪的心思,因而她說什麼我都是隨便聽聽,絲毫不放在心上。
“小王爺,你愛上東臨王了嗎?他不是你的良人!”李稚漪自顧自地說道,“眼下,東臨王已經找回幻境聖女一魄,等她三魂七魄歸位,東臨王心裡哪還有你?”
李稚漪所言是不討喜,但不可否認的是,她說的全是事實。
我挫敗地蹲下身,將頭埋入膝蓋之中,一愣神就是一整夜。
天暗了復明,日落了又升。
終於,在破曉時分,東臨王又恢復了往常仙姿綽約的樣子,一襲白衣飄飄然略過王府的高牆,朝我款款走來。
他見我眼下一片青黑,眉頭緊鎖,“一夜沒睡?”
我點了點頭,沒好氣地質問著他,“昨晚你去哪了?風月閣還是怡紅快綠,或者剛開張不久的溫香暖玉?”
“本王潔癖甚重,去不得那些地方。”東臨王答著,一把將我抱起,臉上顯出一絲興奮,全無昨日的頹然之感。
“還說沒去那些風月之地?你瞅瞅自己現在神清氣爽的樣子!”我心裡忽然生出一股無名火,腦海中滿是東臨王在風月之地縱情嬉鬧的樣子。
東臨王停住腳步,滿臉疑惑地盯著我看了許久,“歌兒,你在吃醋?”
“沒有。”我矢口否認道,耳根卻不由自主地紅透。
“嘴硬的小丫頭!”東臨王一邊感慨,一邊解釋道,“昨日咬傷了你,本王心裡自是不好過。於是便兀自棲於府外樹上,不成想一閉眼,就沉沉睡去。再度醒來之際,已然破曉。”
我心裡自是不信的,就東臨王這傲嬌的性子,怎肯屈身在樹上睡一整宿?
他越是不說實話,我越是抓心撓肺地難受。
以至於什麼時候,他為我換上了喜服我都渾然未覺。
等我發覺之時,又羞又惱地將他推至一邊,“你怎麼能這麼厚顏無恥?擅作主張為我換衣服!”
“今日不是你和李稚漪大婚之日?別誤了良辰吉時才好!”東臨王臉上掛著淺笑,聲音溫柔平和,仿若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
昨兒個在他夢境中逛了一圈,我剛對他生出些好感,瞬間又被他這一番話給噎了回去。
我氣悶地問道,“我娶李稚漪,你高興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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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問題:
小璟是誰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