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尷尬笑道：“不好意思，昨晚失態了。”

李建國面無表情道：“你們在巡防局互毆，按道理我是不能視而不見的，但鑑於你們的關係應該不會向對方追責，所以我就走私了程式了。”

我點點頭正要說話，李建國又拿出一份清單遞給我：“不過你們弄壞的東西還是要照價賠償的。”

“呃……”我接過清單看了一眼，可是宿醉後頭暈眼花什麼都看不清，心說商場那事剛躲過去，現在又碰上這麼個事，看來這幾天是註定要破財啊！

看了一會兒實在看不清，我覺得李建國應該不至於訛我，索性直接把清單放在旁邊，捂著臉迷迷糊糊的回道：“我有點沒睡醒，你直接說多少錢吧。”

“這個先不著急，”李建國擺擺手，不知拿出個什麼東西遞過來：“這是在那個箱子裡發現的，你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我聽見“箱子”兩個字，腦子裡一下就浮現出那隻裝滿各種器官的金屬箱子，猛地抬頭朝李建國手中看去，發現那是個巴掌大的自封袋，裡面有張名片似的小卡面，上面似乎還寫著什麼，但我這會兒頭暈眼花實在看不清。

正當我聚精會神想看清卡片上寫了什麼的時候，小陳看我半天沒動靜，可能以為我又被勾起了怒火，伸手就把證物袋拿走湊到李建國耳邊小聲說道：“等他情緒穩定一點再看吧？我怕他現在的狀態會破壞線索。”

李建國看我一副兩眼發直的模樣正要點頭，我趕忙搶在他前面道：“別擔心，我就是昨晚喝多了有點迷糊，給我看看吧。”

說著我朝小陳伸出手，他們倆看我還算有些理智，對視一眼猶豫片刻後，李建國微不可察的點點頭，小陳這才把那張卡片遞到我手裡。

我拿回卡片用力搓了搓眼睛定神看去，發現卡片一面是空白的，另一面上列印著三行小字：送你的禮物，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不能讓你的朋友死無全屍。

一看這卡片上的內容就知道肯定是兇手送來的，當時我就感覺腦子有點脹痛，昨晚那種殺人的衝動再次湧上心頭！

之前我只當這次是來幫忙，但當大光頭被人殘殺之後，朝安的這件案子就變成了我的事，更別說對方還冒充劉雲升行兇，於情於理我都不能讓對方逍遙法外！

可我也知道一旦我表現出任何不理智的行為，都有可能會被李建國從這件案子裡踢出去，所以即便我心裡已經忍不住要殺人了，臉上還是裝出一副宿醉後迷迷糊糊的樣子，隨手把卡片遞還給小陳，按著太陽穴裝作若無其事的問道：“這上面是列印的字，我也看不出有什麼線索，你們調查的結果呢？”

李建國盯著我看了一會兒說道：“單從字跡和卡片上的內容確實看不出什麼，但我們有個兄弟發現這張卡片用的紙很特別，看似平平無奇，實際上卻是一種很高檔的、用來製作名片的材料，不過這種外簡內奢的材料並不被消費者認可，所以銷路一直不算太好，現在朝安只有三家店在使用，我已經派人去查了。”奇書網

聽出李建國語氣中隱隱帶著一絲得意，我嗤笑一聲停下動作抬眼看他：“你為什麼會覺得兇手會在朝安當地購買這種卡片？不覺得有點太簡單了嗎？”

“呃……”李建國一愣，小陳在旁邊解釋道：“因為送箱子過來的是朝安本地的一家跑腿公司，我們已經找到了送貨來巡防局的工作人員，現在正在調查……”

沒等小陳說完，我就有點不耐煩的打斷他道：“你沒聽懂我的話嗎？你們為什麼會覺得兇手用的這種卡片是在朝安買的？難道國內只有朝安那三家店使用這種材料？”

“那倒不是，可……”

小陳還想解釋，但我只聽到前四個字就夠了，擺手打斷他冷聲說道：“你們覺得兇手找當地跑腿公司把東西送來，所以所有東西都應該是在當地購買的，但如果對方正是利用你的慣性思維呢？

事先在外地購買這種辨識度極高的材料，然後用來混淆視聽拖延調查進度，從而給自己爭取逃脫的時間——你們想過嗎？”

李建國和小陳聽得一臉震驚，張著嘴愣了半天都沒緩過神，隔了許久李建國才幹笑道：“雖然你說的不無道理，查案過程中也確實需要大膽假設、小心論證，可你這已經有點陰謀論的嫌疑了，應該不會有人能做出這種事吧？”

“不會？”我冷笑一聲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何懷那雙亮的瘮人眼睛：“你根本想象不到你在跟一群什麼樣的人打交道。”

我只是下意識的有感而發，沒想到李建國卻突然開竅了，“嗯？”了一聲突然起身湊到我面前：“你什麼意思？聽你的意思好像知道兇手是誰？”

“啊？”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心說張頭兒已經開始調查長生會的事了，要是再被李建國知道，只會把局面越搞越亂，於是急忙故作鎮定找補道：“我當然不知道兇手是誰，但你想想對方殺人的手段多麼殘忍？這種人就是心理變態，你覺得聳人聽聞的事，在他們看來或許只是日常消遣也說不定呢！”

李建國看我的眼神裡帶著幾分狐疑，明顯不太相信我的這個解釋，但我表現的又沒有任何破綻，所以他再懷疑也不能當面質問我，畢竟接下來的調查過程還需要我的幫助，現在撕破臉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

我也正是因為知道自己的價值，所以才敢堂而皇之的忽悠他，見他神色猶豫似在權衡什麼，不等他做出決定便急忙岔開話題問道：“對了，王叔怎麼樣了？”

“他沒事，不過這件事給他造成的影響太大，可能需要在醫院裡多住一段時間。”李建國想都沒想就下意識回道，等他說完剛才的思路也斷了，再一琢磨就知道我是故意打岔，有些惱怒的看了我一眼無奈問道：“那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那三家店還要不要查？”

“查！當然要查！”我同樣想都沒想就直接回道：“這三家店裡肯定有兇手想告訴我們的訊息，否則臨時起意也好、處心積慮也罷，一張A4紙就能搞定的東西，他沒必要費這麼大力氣，選這麼有辨識度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