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辭靜靜的注視著面前的小女人，薄唇勾起的笑很散漫，她的眼神過於乾淨清澈，哪怕在面對險惡艱難的處境時，依舊沒有瑕疵可以將它們沾染。

這樣不好，他很不喜歡。

他不喜歡一切美好的事物，越乾淨的東西他就越想摧毀，越想讓她變得不再那麼純白無瑕。

“沒有交換條件。”他輕輕說道，嗓音低低緩緩的。

“怎麼可能？”

“嗯，你給我寫個欠條就好。”男人的眼尾勾出些許的弧度，不深，甚至淺得像是一種幻覺。

楚嬌嬌雖然疑心，卻到底沒有再追問下去。

這一刻，她想要相信他沒有別的用意，是真心實意的要幫她。

“哪位是病人的家屬？”手術室的大門終於開啟了，楚嬌嬌連忙跑了過去，詢問楚奶奶的情況，在得知楚奶奶沒有大礙後，她露出恬靜的笑容。

江辭的眼神一直跟隨著楚嬌嬌在移動，在看見她臉上展現出來的笑容時，他舔了舔自己的唇角，不由的想起車上那個輕如羽毛的吻。

好像，很有趣。

楚奶奶被移到了病房裡，楚嬌嬌則一直守在旁邊。

“嬌嬌兒……”

“奶奶，你醒了。”楚嬌嬌在看到楚奶奶有動靜的時候，驚喜的喊道。

“是我的嬌嬌兒嗎？”楚奶奶握住楚嬌嬌的手，不確定的問道。

她的眼神不好，眼裡泛黃且無光，想來一時半會也沒有反應過來。

“是，奶奶，是你的嬌嬌兒。”

老人家眉目慈祥，在看到是楚嬌嬌的時候，目光更加柔和了，“嬌嬌兒，是奶奶不好，奶奶……”

楚嬌嬌反握住楚奶奶的手，那上面的皺紋很深，面板也很老，但她卻覺得很溫暖。也許是原主的靈魂還沒有離開，又或者是她自己的心意主導，她能夠感同身受到那種牽絆在彼此身上的聯絡。

當初寫長評替原主惋惜，其實也多半是因為這位老人家，她給予原主的愛讓她無比的動容也異常的羨慕。在沒有任何人願意愛原主的時候，楚奶奶像是黑夜裡的一盞明燈照亮了她，也帶給了她唯一的溫暖。

原主當初差點殺了陸清婉，卻在想到楚奶奶的時候沒有狠下心下手，後來她瘋了被關進了精神病醫院，嘴裡唸叨的仍舊是楚奶奶。

“奶奶，還好你沒事，不然嬌嬌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楚嬌嬌撒嬌的倚在楚奶奶的身上，眼淚不知不覺的流了出來。

“傻孩子，奶奶老了，總會有那麼一天，也許……”

“不，奶奶才不老，也不會離開我。”

楚嬌嬌跟楚奶奶說了一會話，楚奶奶就累了，眼皮不住的往下搭，卻好似捨不得閉眼休息。

看出了楚奶奶的疲倦，楚嬌嬌哄著她睡著了，替楚奶奶掖了掖被角，楚嬌嬌才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門口站著的男人宛如一尊雕像，一動也不動，楚嬌嬌有些意外，“你還沒走？”

“你不要錢了嗎？”

“哦，對。”楚嬌嬌一拍腦袋想了起來，趕緊走了過去，“你借我錢，我給你寫欠條。”

“先寫欠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