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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風雲再臨,女主智破刁難困局

聽聞,這洮河硯乃是侯府鎮宅之物,先帝曾言其墨痕如掌紋,能辨忠奸,平日裡被妥善供奉於書房,輕易不得示人。

此刻,掌心的虎符在宮牆雲板那沉悶而悠長的撞擊聲裡愈發滾燙,燙得我掌心生疼,我望著東珠朝皇城偏轉的詭異弧度,前世那些不堪的記憶如淬毒的箭鏃,尖銳而冰冷地扎進顱腔,疼得我幾近窒息,心底湧起一陣對前世的痛苦與不甘。

陶軒捏碎犀角杯的動作與我轉身取披風的動作幾乎同時發生,裂帛聲尖銳刺耳,玉器迸裂聲清脆響亮,兩種聲音混作一處,在寂靜的空間裡格外驚心。

"東南驛道。"我係著披風絛帶時,手微微顫抖,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緊張的情緒在心底蔓延。

陶軒已取下牆頭掛著的玄鐵劍,他劍穗上綴著的銀鈴鐺撞在劍鞘,叮咚聲清脆悅耳,可那聲音裡卻裹著三年前平陽關大捷時刺鼻的血鏽味,讓我不禁皺了皺鼻子。

宮道上的晨霧比侯府更濃,那溼漉漉的霧氣輕輕拂過臉頰,帶著絲絲涼意。

宮道兩旁,漢白玉的欄杆在霧氣中若隱若現,欄柱上精美的雲紋雕刻宛如夢幻。

朱漆宮門在霧氣裡若隱若現,像極了前世懸在我頸間的三尺白綾,想到此處,我的呼吸不由得一滯。

陳公公提著六角琉璃燈候在角門,燈焰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發出微弱的噼裡啪啦聲。

燈影將他本就細長的影子扯得更似條吐信的蛇,那扭曲的影子讓我心底一陣發怵。

"世子妃這身絳紅雲錦,倒比三年前您推雲陽郡主落水時穿的更豔。"他燈柄上懸著的銀墜子晃得人眼花,叮叮噹噹的聲響不絕於耳,我數著墜子擺動的次數——左三右四,正是陳氏慣用的暗號。

陶軒突然握住我發顫的指尖,他指腹的劍繭粗糙而堅硬,蹭過我腕間東珠,帶來一陣異樣的觸感。

我心中一陣慌亂,卻又強裝鎮定"陳公公這盞琉璃燈,倒比去年冬祭時燒燬的明德殿更亮。"東珠突然在我腕間震顫,第七顆珠子正對陳公公腰間新換的蟠螭玉佩。

我望著玉佩上那道與前世如出一轍的裂痕,突然笑出聲,可這笑聲中卻帶著一絲緊張後的宣洩"妾身愚鈍,竟不知掌印大人如此惦念雲陽郡主。

聽聞郡主在慈安堂抄經時常念起您,說您當年教她調製的紫金香,比御藥房配的安神散更靈驗。"

陳公公手中琉璃燈猛地一斜,燈油灑出的滋滋聲傳入耳中,燈影掠過他瞬間慘白的臉,那蒼白的臉色讓我心中暗喜,卻也有一絲擔憂。

幾個路過的女官放緩腳步,絹帕掩住的竊語聲細碎而模糊,裡面混著"慈安堂"、"紫金香"幾個零碎詞句。

"老奴怎敢"

"掌印大人自然不敢。"我截住他的話頭,指尖撫過陶軒劍穗上凝著晨露的銀鈴,那冰涼的露水順著指尖滑落,帶來一絲涼意。"就像妾身不敢妄言,昨夜西跨院拆下的匾額木料,怎會出現在明德殿廢墟似的。"

陶軒突然輕笑出聲,劍穗銀鈴隨著他抖劍的動作撞出一串清音,宛如清脆的鳥鳴。

陳公公踉蹌著後退半步,琉璃燈映出他官服下襬沾著的幾點松煙墨——與老侯爺書房用的徽墨同出一脈。

宮道盡頭傳來環佩叮噹,清脆悅耳的聲音由遠及近。

我望著霧中漸近的翟輿輪廓,突然抬高聲量"說來慚愧,妾身今晨用洮河硯殘片研墨時,竟發現墨紋走勢與東南邊境的輿圖有七分相似呢。"

翟輿金鈴驟停,輿中伸出的纖纖玉指掀開錦簾半形,那白皙的手指在霧氣中顯得格外醒目。

陳公公撲通跪下時,我腕間東珠突然同時轉向東南方位,虎符在陶軒袖中發出嗡鳴,那低沉的聲音彷彿來自遙遠的地方,與八百裡外某道裂開的城牆產生共鳴。

陶軒忽然攬住我的腰,劍鞘抵著青磚劃出個殘缺的星紋,青磚被摩擦的沙沙聲傳入耳中。"夫人可知,昨夜欽天監說輔星移位時,祖父正用西跨院的木料修補祠堂房梁?"

翟輿錦簾倏然落下,玉石相擊聲清脆響亮,裡面混著聲幾不可聞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