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酒不可辜負,佳人不可唐突。謝公子一定是趕路辛苦,有些口渴了。不過好在還是沒有辜負這一杯不錯的酒!”
蔣琳琳說道。
“這才是太上河中最好的酒嗎?”
謝公子問道。
“不知道算不算最好,但對我而言只是不錯。”
蔣琳琳淺淺的咂了一口說道。
“那依蔣姑娘看來什麼才是太上河中最好的酒?”
謝公子問道。
初逢時的不適之感依據變得蕩然無存,謝公子覺得自己和蔣琳琳說起話來也越發的自如流暢。其實並不是他和蔣琳琳的關係變得融洽,而是他已經漸漸的適應了太上河的氛圍。
環境對於一個人而言著實重要。
很多人喜歡把周遭的一切比喻成打鐵的熔爐、染坊的染缸,並不是沒有道理的一件事。在一種氛圍下呆久了,總是會被這種氛圍牽著鼻子走。尤其是像謝公子這般,初來乍到的年輕人。沒有自己的判斷力、是非觀,找不準方向的時候便只好隨著人流如同行屍走肉般挪著步子緩慢前行。至於最終要去哪裡,做什麼,卻是連他自己也不清楚。
但一群人在一起盲目而行的時候,他們的心神、思緒都會變得停滯。甚至為了與這種氛圍相契合還不得不拋起、割捨自己的秉性。這樣層層疊加出來的只有愚蠢,絕非智慧。
謝公子的秉性並不壞,或者說他還沒有好好看過這人間,還未充斥他的雙眼,進擊他的魂魄。蔣琳琳不想他繼續在這裡呆下去,不然這個不錯的年輕人遲早會在太上河中迷失了自己,直到徹底毀滅。
“最好的酒當然是我親手釀的。總是要對自己做出來的東西滿含自信不是?”
蔣琳琳笑著說道。
“沒想到蔣姑娘竟然還會釀酒!”
謝公子很是不可思議的說道。
“每年春,我都會用花瓣釀酒。雖然不烈,但酒勁可不小。”
蔣琳琳說道。
“難道不是烈酒的酒勁更大嗎?”
謝公子並沒有喝過多少酒,第一次喝酒還是在不久之前,他行冠禮的時候。
“等謝公子再年長几歲,多喝幾杯酒就會明白了。酒勁這種東西近乎於玄學,最關鍵的還是喝酒的人。”
蔣琳琳說道。
二人說談間,不知不覺一壺酒已經空空如也。
謝公子卻是喝的連耳朵都微微泛紅。
蔣琳琳看得出他已經到了自己的酒力極限,再喝三杯左右,他必然趴倒在桌上,呼呼大睡。
“謝公子不妨在太上河中歇息一晚再走。”
蔣琳琳說道。
招手喚來店夥計,讓他幫忙把自己的侍女叫來。
謝公子已經有些迷糊,並沒有聽清楚蔣琳琳具體說的是什麼,便隨便回了一句,答應下來。
蔣琳琳沒有再灌謝公子喝酒,對於沒醉過的人來說,第一次醉酒是最難受的。往後喝得多了,醉的也會多,也就習慣成自然。她覺得謝公子還是個沒有長大的孩子,即便已經行了冠禮也是如此。長大這件事從來和年齡沒有任何關係,九歲的孩子也能比四十歲的中年人更成熟,更明事理。
不過蔣琳琳還是錯誤的估計了謝公子的酒量。
在她的侍女還沒到這處酒肆的時候,他便一頭栽倒在了桌子上。還好蔣琳琳眼疾手快,將自己的右手掌心提前墊在了桌面上。不然謝公子這一頭砸下去,明早酒醒時定然要鼓起個大包。
蔣琳琳讓自己的侍女把謝公子一行人安排妥當,隨後把手中託著的“腦袋”交到謝公子的僕從們手裡。看著他們眾人跟著自己的侍女亦步亦趨的除了店門,蔣琳琳才駛入重負般的長出了一口氣。
“以後還是不能讓這些喝不了酒的客人喝酒!”
蔣琳琳一推開二樓雅間兒的門便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