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姑娘!”
周圍亂糟糟傳來高高低低的尖叫聲。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根本就無法反應。然而,就在眾人都以為紀爾嵐必定落水,已經喊出‘不好了,有人落水”的時候,紀爾嵐突然用腳勾住船尾的欄杆,纖腰以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後彎,柔軟的如同一條蛇般,身體輕輕一蕩,便安然回到了欄杆之內。
眾女擁在船尾,都睜大眼睛無法回神,看向紀爾嵐的目光如同見了鬼一般。正在此時,周圍又突然傳來幾聲撲通。
紀爾嵐眯眼朝四周看去,只見那些乘著小船保護在樓船四周的程家護衛,都紛紛跳入水中朝這邊遊了過來。
她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程瀟瀟打的什麼主意。這種閨秀落水被低賤侍衛所救的把戲,她前世不知碰見過多少次!她的目光落在撲倒在地的孟如許身上,方才應該是她在後邊推了她一把。
孟如許自己也摔了夠嗆,腳也崴了,勉強在婢女的攙扶下站起身,見紀爾嵐望過來,連忙解釋道:“紀姑娘,我不是故意的,方才有人在後面踩了我的裙角,我沒站穩,這才撲到你身上,都是我不好。”
眾人都下意識的往她身後看過去,果然有個灰撲撲的腳印。
可當時周圍那麼多人,此時又到哪裡去找踩她裙子的那人?紀爾嵐心中暗歎,難道就因為孟如許多與她說了幾句話,就被當做替罪羊了麼?她衝對方搖搖頭說道:“沒關係,反正我也沒什麼事,不知你們之中,可有人看見方大姑娘了?”
眾人這才又想起水面上那件衣裙的事情。那些護衛下了水之後,都茫然的在水面上環身四顧,不知道眾人口中的‘落水之人’在何處。有人問道:“難道,這件衣裙,是她的?”
“方才我還看見她的。這會怎麼不見人了?”
“難道,真的是她落水了?”
“怎麼回事?誰落水了?”程瀟瀟滿面焦急姍姍來遲,卻在看見紀爾嵐的時候目光一怔,又被瞬間壓下,看著一身狼狽的孟如許,疑惑道:“這是怎麼了?”
眾人七嘴八舌的將事情始末說了一遍,程瀟瀟環顧了一下臉色有點難看,吩咐身邊的婢女:“你們快去找方大姑娘!”
“我沒事!”方清雪提裙小跑過來,一把扯住紀爾嵐,擔憂道:“爾嵐姐姐,你還好吧?”
紀爾嵐心下鬆了一口氣,問道:“你去哪了,怎麼換了身衣服?”
方清雪見紀爾嵐沒事,小臉恢復了血色,解釋道:“方才不小心將茶水灑在衣服上,只好去換一件。”
一個小丫頭突然跪地說道:“都是奴婢不好,方才拿著方大姑娘換下來的衣服,卻不小心給掉到船下去了,便反身回去跟方大姑娘請罪,沒想到這邊就鬧出了誤會……”
程瀟瀟怒道:“好你個不知死活的!伺候人都不會,也不必回府上去了!”
那丫頭連忙跪地求饒,轉身又對方清雪連連磕頭,方清雪本來也沒將這事放在心上,說道:“不過是一件衣裙,今日風大,怪不得她,算了吧。”
程瀟瀟冷哼一聲:“既然方大姑娘替你求情,你便回府領十個板子去!”
小丫頭千恩萬謝,在眾人的目光中逃也似的離開了。
紀爾嵐並不覺得這件事是巧合,可此也無可發作,便站在一旁看著沒有說話。燕凌傾深深看了她一眼,仍是那副笑意不達眼底的神色,說道:“紀二姑娘定然舞技超群。”
紀爾嵐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一般人的腰可彎不到她那樣的程度,能做到的只有兩種人,練武的人,和跳舞的人。燕凌傾之所以這樣認為,是因為她本身在舞技上有著極深的造詣。紀爾嵐樂得她這麼想,便說道:“不敢當。”
船尾早已經站滿了人,各個手撫胸口低呼虛驚一場。還有人不忘指責鍾靈玉大驚小怪,弄出一場笑話來,鍾靈玉氣的滿面漲紅,不知如何給自己解圍,水面上卻傳來嘩啦,一個護衛道:“水底有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