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爾嵐沒有打斷他們之間的交流,沉默的看著他們此時內心的煎熬和痛苦。暮葉輕輕上前一步,在她耳邊小聲說道:“姑娘,咱們還是趕快離開這裡,上面的壽宴怕是已經開始有一會了,若有人發現燕家兄妹都不在,恐怕會出亂子。”
紀爾嵐輕輕點頭,冷笑上前一腳踩在燕凌傾的傷處。燕凌傾‘啊’的一聲慘叫,痛的身如篩糠般顫抖不止。她轉頭惡毒的看著紀爾嵐,說道:“紀爾嵐,只要我活一天,就一定要你生不如死!”
“好,我等著。不過,此時還要你先做出個選擇才是。不然,一個廢人,將來又怎麼找我報仇呢?”
燕凌傾死死的盯著她,似乎心中已經有了抉擇,說道:“我要你發誓決不食言!”
紀爾嵐挑唇笑道:“我紀爾嵐在此發誓,決不食言,若有違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說著,她將燕暻與她打鬥時掉落的匕首踢到燕凌傾手邊。“你可以動手了!”
燕暻驚呼道:“傾兒,你!”
燕凌傾緩緩把住那把匕首,看著他說道:“大哥,你不是最疼愛妹妹的嗎?不過是毀去容貌而已,沒有容貌,大哥還有整個燕府,金錢,女人,權利半分也不會少……而我,此時容貌已有殘缺,若再變成了殘廢,就什麼都沒有了!大哥……你能體諒妹妹的對嗎?”
燕暻沒有做聲,可眼神中的負責卻說明了一切。紀爾嵐似乎能從中看見他內裡徹骨的寒冷。
燕凌傾舉起匕首對準燕暻的臉,說:“大哥,這柄匕首還是妹妹送給你的生辰禮。你還記得嗎?”說著,她手起刀落,伴著燕暻驚駭而痛苦的慘嚎,一道長長的血痕從額頭斜斜貫穿至臉頰。鮮紅的血液緩緩延伸流淌,如同曼珠沙華的花蕊,妖冶而惑人。
‘叮噹’一聲,匕首從燕凌傾手中滑落,她呆呆的看著燕暻,渾身更加劇烈的顫抖,不知是愧是痛。
紀爾嵐看著燕凌傾,譏笑道:“燕凌傾,你比我想象中還要心狠,我又沒說要你如此大動干戈,你這一刀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瞧瞧那疤痕,真是猙獰的很……”
“你!”燕凌傾怒不可遏,她重新拾起匕首不顧腳上的劇痛,瘋了一般朝紀爾嵐擲了過來。紀爾嵐腳下輕輕一錯,輕巧躲過。笑道:“既然如此,我這便告辭了。”
誰知他話音剛落,燕暻突然猛地從地上竄起,跳到身側的石壁旁觸動了某個機關。一時間石室內轟隆聲不絕於耳!
紀爾嵐心中一驚:“你已經能動了?”隨即她看見燕暻的動作還有些不靈活,便知他是用了某種辦法剛剛解了藥效,還沒有完全恢復。
燕凌傾亦是大驚失色:“大哥?你若能動,為何方才不出手?”
燕暻慘笑道:“傾兒,你哪怕在等上片刻……為了我……再拖延片刻,不忍片刻……你我,都不必承擔如此後果!”
燕凌傾面上本已血色褪盡,此時更如死人一般。
紀爾嵐卻沒心思再管他們兄妹,她知道燕暻觸動了什麼機關。如果再不離開,她和暮葉就要被萬箭穿心而死!
她一把攬住暮葉,縱身一躍,往石門反方向跳去,一掌擊向空無一物的石壁。燕暻大吃一驚,不知紀爾嵐怎麼會知道這石室還有其他出口。但此時要追已經來不及。
被紀爾嵐一掌擊中的地方突然‘咔’的一聲輕響,原本毫無一樣的石壁突然裂開一塊半人高的洞口。紀爾嵐動作沒有絲毫停頓,幾乎在洞口開啟的瞬間便閃身跳了進去。然而,身後箭矢齊發,一隻利箭‘蹭’的一聲射中的她的小腿。
紀爾嵐顧不上疼痛,咬牙再次擊中洞口處的機括,這一瞬,她看見燕暻如兇獸般的眼眸一片血紅,死死盯著她,不甘,暴怒,疑惑……然而,就在他即將追至洞口時,石洞轟隆一聲合攏,隔住了兩人的視線。紀爾嵐將迅速洞裡嵌在牆壁中的機括拔出,這處石洞便再也打不開了。
暮葉根本來不及反應方才到底發生了什麼,被嚇得半死。回神正看見紀爾嵐將腿上箭折斷,只留了箭頭在皮肉中,驚道:“姑娘受傷了?”
“嗯,這箭有倒刺,一時無法處理,興許還有毒,咱們得趕緊離開!這密道不知還有沒有別的入口可以進來。”
暮葉沒有時間問紀爾嵐怎麼會對燕家的密道機關如此清楚,她緊緊跟在紀爾嵐身後,在昏暗的通道中一路狂奔。紀爾嵐一路往前一路留意著石壁上浮雕花紋,在看到一塊半人半獸的石雕時,將手指深入獸目中,一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