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本來也只是胡亂猜測,為難道:“二房在宋家多少為難,興許宋六姑娘也有不能對宋老夫人言明的事呢……”
“哼,宋玉凝不能對宋老夫人言明的事,無非是她嫉妒宋玉衡和宋瑤仙姐妹罷了,她以為沒人知道,卻瞞不過我的眼睛。”紀如珺覺得心中的憋悶無法紓解,罕見的口不擇言說了幾句氣話。可說完她便皺眉愣了愣,道:“難不成二姐姐絆倒了燕凌傾,宋玉凝還想讓她搬到宋玉衡不成!”
“這……不會吧……”墨玉覺得這等推論更不可能,說道:“二姑娘差點被燕凌傾害死,燕凌傾是自食惡果,哪裡是二姑娘做的……”
宋玉凝冷笑道:“方才的猜測。且不說有沒有可能,但你真以為燕凌傾爆出醜事與二姐姐沒關係?我看是燕凌傾想坑二姐姐不成,反過來被將了一軍!內情定然比我們知曉的要複雜就是了。”
隨著那些‘活人香’的畫像張貼布告尋親,燕凌傾所作所為早已傳遍京城,燕家極力運作,卻也難逃唾罵,最後燕暻作為‘苦主’露於人前,才多少平息了部分怒氣,畢竟他的容貌被毀至如此,也讓人不得不相信,燕家是真的不知曉這件事,併為了阻止燕凌傾而付出了代價。
不少人唏噓燕暻絕代風華居然毀於自己親妹妹之手。
而燕家遭此禍端,自然是宋家喜聞樂見的事。不管皇上內心如何想,面上還是要考量太后的意思。所以最後仍是太后拿了主意,以渡王親眼所見為由,全權交由渡王處置。
說來說去,這個燙手的山芋,最後還是回到了渡王的手上。
燕凌傾入了刑部大牢,罪名卻還未定論。因此,紀爾嵐隨渡王見到她時,她除了精神萎靡,並不見多少狼狽,想必是刑部的人不敢過多為難。燕世成的姿態放的很低,站在渡王身後不發一言,一切等渡王裁奪的模樣。
但燕凌傾就沒那麼淡然了,她深知自己被燕家所拋棄,成了眼睛的替罪羊,然而,所有的不甘和怨恨。都在看見紀爾嵐的那一刻,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她大叫著,想朝紀爾嵐撲過來,卻因為雙腳受到重創而無法實現。只能掙扎著一點點在地上爬動,目眥欲裂的看著紀爾嵐。渡王冷哼一聲,獄卒立刻上前將燕凌傾制住拖到牆角,用鎖鏈將其雙手扣住。
燕凌傾的呼號之聲越發瘋狂,不斷髮出嘶啞難聽的喊叫聲。一口咬在一個獄卒的手臂上,那獄卒猝不及防,竟被她狠命咬下一塊肉來。燕世成抖著手指著她,恨聲道:“你如今已是罪孽難恕,竟然還執迷不悟!”
燕凌傾滿口鮮血,聞言咧嘴仰頭怪笑一陣,那聲音怪異恐怖,另在場眾人都頭皮發麻,就連燕暻都踉蹌著後退了好幾步。唯有渡王與紀爾嵐絲毫不為所動,燕凌傾這般結局,又能怪誰?怪就怪她自己心腸惡毒,怪就怪燕家人冷心薄性。
燕世成似乎也有些受不住如此情境,垂在袖中的雙手微微顫抖,他衝楊戭緩緩躬身,說道:“罪女燕凌傾惡行難恕,請王爺定奪。”
眾人聞言,都將目光投向楊戭,燕凌傾也突然安靜下來,深深的看著他。紀爾嵐清楚看見那其中有愛憎交加,又隱著一絲希冀。然而,楊戭的聲音如冷如凝冰,道:“如此妖邪之人!當以火刑誅之!”
燕家幾個在場的人渾身都不自覺的一顫,他們沒想到渡王會如此狠絕。就連紀爾嵐也詫異的抬頭去看楊戭的表情。燕凌傾被處死是必然的事,但死也分很多種,火刑雖不是最折磨的刑罰,卻也是極刑之一了。
燕凌傾聞言極其淒厲的尖叫起來,那其中的不可置信和絕望,催動著她渾身每一處力量,她瘋狂的掙扎著,那神色,似乎要問問在場所有人,憑什麼!憑什麼她要遭受這樣的結局!
燕暻忍不住開口:“王爺!請您開恩,給她一個痛快!”
燕世成卻在一旁說道:“王爺的決定沒什麼錯。”他雙目陰沉看著燕暻,但紀爾嵐覺得,那目光中的怨毒應該是衝著楊戭的才對。他說:“燕凌傾行止妖邪,難保是什麼邪物,火能淨化天地萬物,如此,該是最合適的處置了。”
燕暻渾身止不住的顫慄,突然轉頭死死盯著紀爾嵐,說道:“你滿意了?!”
紀爾嵐見他這般,反問道:“燕公子滿意了麼?”
燕暻聞言如遭雷擊,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他踉蹌著後退,呆愣的跪倒在地,燕凌傾是在為他頂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