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固執讓雷澤沉了臉色:“阿月,你知道自己變了嗎?”
雷月一怔,扭頭看向一邊,咬唇沒有說話。雷澤也不再與她爭辯,將她放下來說道:“你先回去休整一下,等月辰到了,你與他交接完畢,便回星衛營去。”
雷月一言不發,轉身就出了暗閣。雷澤看著她的疲憊踉蹌的背影嘆了一聲。他和雷成,雷明都將她當做自己的妹妹一樣看待。但無論是什麼樣的手足之情,都不可能凌駕於王爺之上!
蒼崖臺中,如春日般一片暖融,紀爾嵐卻仍舊捧著熱茶喝個不停,楊戭詫異的看著她,說道:“你很冷嗎?”
紀爾嵐隨意擺擺手,說道:“不知為什麼有些腹痛,興許是今日太過得意吸了冷風……”
楊戭好笑的微微挑眉,看她蹙著長眉一臉不舒坦,便說道:“你不如先去歇息片刻。”
紀爾嵐搖搖頭,正要說‘不用’。外面傳來一個聲音,說道:“雷月請見王爺。”
雷澤眉頭一皺看向楊戭,楊戭面容冷清,將手中的茶盞放下,說道:“進來。”
雷月穿著整齊,動作利落。絲毫看不出受刑後的疲態,只有蒼白的臉色和消瘦的雙頰說明她近日來狀態並不好。“雷月給王爺請安。”
楊戭冷沉著臉沒有說話,連紀爾嵐都感覺到了他身上的威勢。她詫異的他一眼,尚在莫名其妙,雷月已經明白過來,轉身對她說道:“見過紀姑娘。”
紀爾嵐這才明白,敢情是這個雷月是故意沒將她放在眼裡,而楊戭因為這個,在給雷月臉色看。她有些無語,自己做了什麼了?
楊戭依舊面無表情,對雷月說道:“你有什麼話想說。”
雷月緩緩抬頭,看著高高在上,冷霜冰封般的渡王,說道:“雷月來求個明白!”
楊戭沉肅的面容看不出喜怒,說出的話卻如三九天的寒冰,又冷又硬:“本王沒必要為你解惑,你也沒資格來質問本王的安排!”
雷月滿目寥落傷痛,怔怔的看著楊戭,語氣已經倔強:“就因為屬下得罪了紀姑娘,王爺就要將屬下多年來的盡心盡力全部抹殺嗎?雷月不服!”
“雷月,不得放肆!”站在楊戭身後的雷澤上前一步喝斥道:“王爺吩咐讓你回星衛營,已經是格外顧念主僕情義,你不要再胡言亂語!”
紀爾嵐驚詫的看著雷月,不禁有些好笑。從幾人的對話和神色,她已經判斷出來龍去脈。說來說去,是這雷月對自己主子生出了妄念,然後把她當成了假想敵?所以上次暮葉來求助,雷月才故意阻攔。
這是個什麼護衛?想必她從來就沒把自己當成一個護衛吧?
雷月沒有理會雷澤的勸告,只固執的看著楊戭,說道:“屬下明明已經受了懲處,為何還要將屬下趕回星衛營?是不是紀姑娘看屬下不順眼,王爺就要……”
“放肆!”楊戭震怒的聲線中帶著隱隱殺意。
雷澤連忙跪下說道:“王爺息怒,雷月是一時口不擇言……”
紀爾嵐看著這樣的楊戭也有些吃驚,據她多日在王府走動所知,楊戭對自己的屬下有情有義,尤其是對雷澤幾個,向來比別人要寬容幾分。但此時看來,他的底線是強硬而不可觸碰的。
楊戭冷冷道:“誰允許你來揣測本王的心意?你跟隨本王多年,竟如此不知進退。雷澤,把她給我拖下去打二十軍棍,送到星衛營貶至最低等的護衛。”
雷澤大驚失色:“王爺……”
“誰敢來求情,便與她同罪!”
雷月眼中的淚珠幾經滾動,最終還是被她強自壓了回去,說道:“雷月領命。”
憑心而論,雷月樣貌上乘,加之骨子裡的倔強固執和從小習武,讓她眉宇間多出一眾普通女子沒有的冷傲和英武。但她錯就錯在,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認不清自己的本分。
紀爾嵐自始至終也沒說一句話。這世界上,既然有看你順眼的人,就會有看你不順眼的人。她從來不會為別人對自己有看法就影響到心情。雷澤倒十分過意不去,歉意道:“紀姑娘,您大人有大量,別跟雷月計較,她性子執拗,一時鑽了牛角尖……”
紀爾嵐看著他笑了笑,說道:“你放心就是,我不會為難她。”雷澤鬆了一口氣,又聽紀爾嵐說道:“不過,我也不會給她什麼好臉色就是了,畢竟她對我的敵意那麼明顯,熱臉貼冷屁股,可不是我的行事作風。”
雷澤苦笑,他當然知道紀爾嵐的意思。當初雷月為難暮葉的事,若她是無心,紀爾嵐當然可以原諒,若她是故意的,實在其心可誅。紀爾嵐能如此,已經算是大度了。
等雷澤告退出去,楊戭仍舊沉著臉。紀爾嵐偷瞄他的神色,不知道他到底是因為損失了一個得力的屬下而氣悶,還是因為雷月的觸犯而震怒難減。便起身給他倒了杯茶,準備勸一勸。
誰知下腹突然有絲絲痛楚傳來,緊接著,她感覺一股粘膩的熱流順著她的褻褲淌到了腿上。
紀爾嵐震驚了!她是十四歲初次來潮……手中的茶杯‘啪’的脫手,掉落在桌子上,滾了幾滾,茶水撒的到處都是。該死,她怎麼忘了葵水這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