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連心,由不得孫婆子硬氣。第二針還沒下去,孫婆子就癱了。炙兒將她口中破布扯出來,孫婆子心有餘悸道:“二太太饒命!是墨玉……是墨玉給了奴婢銀子,讓奴婢對木香說那番話的……”
“墨玉?”薛姨娘更加疑惑:“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孫婆子道:“墨玉跟奴婢說,她跟木香相識的早,交好一場,不忍見她如此。讓奴婢跟木香這麼說,是為了讓木香知道三姑娘救不了她,讓她另做打算,為自己求一條生路!”
薛姨娘死死瞪著孫婆子,如果今日王力沒有撞見墨玉下狠手殺木香的話,她會相信這番話,然而墨玉卻是親手結果了木香的性命!什麼交好一場不過是個笑話!只能說明墨玉給木香傳話是別有所圖!圖什麼?就為了讓木香知道三姑娘救不了她?
“孫婆子,你還敢嘴硬!炙兒,再給她點苦頭嚐嚐!”
炙兒得了吩咐,用力掰住孫婆子的手指一針接一針的紮下去!孫婆子疼的滿頭大汗,渾身抽搐,卻仍舊是那句話。薛姨娘抬手止住,看來孫婆子說的是真話。“看來墨玉的確是這麼說的,那麼她的目的是什麼呢?”
炙兒放下收起針,走到她身邊低聲道:“咱們這邊剛放了木香,墨玉便尾隨出去滅口,會不會是木香知道蘭若閣的什麼把柄?”
薛寶月心中一動,吩咐人將孫婆子帶下去,然後說道:“墨玉讓孫婆子說那些話,是想讓木香知道,不是紀如珺不救她,而是紀如珺救不了她!這樣木香就不會怨恨紀如珺,不會揪住紀如珺不放!”
炙兒也明白過來,驚訝道:“難道三姑娘有什麼事不想讓咱們知道?”
薛寶月也拿不準,繼續順著方才的猜測說道:“墨玉一定沒想到咱們會把木香放了,可她為什麼一定要殺了木香滅口呢?”
炙兒道:“二太太覺不覺得奇怪?按理來說,大姑娘想要傳信兒給洪公子,木香身為奴婢,得了主子的吩咐,定然會把信送出去,但她卻私下藏了起來,大姑娘必定不知道這事,只以為是信到了洪晏手中,對方並未理會,三番兩次下來,大姑娘才死了心,甘願嫁到阮家去。她一個奴婢,為什麼要自作主張做這種事?”
也就是說,木香攔下紀天姀的信是有人指使。
薛寶月也想起來了,說道:“木香那日想拿那封信與我做交易時,曾說過,紀天姀三番兩次遞話出去,一些證據被紀如珺知道毀掉了,她私下留了這封信是為了自保……也就是說,紀如珺早就知道了紀天姀的送信的事情,她是透過木香瞭解紀天姀的一舉一動。”
主僕兩人對視一眼,炙兒驚呼道:“木香瞞著大姑娘,一直在為三姑娘辦事!”
薛姨娘驚疑不定:“這個紀如珺麵糰似的小人兒,竟已經懂得算計了?”那麼李嬤嬤這樁事是誰指使的!?
薛寶月剛想到這,炙兒便說出了口:“如果木香是在為三姑娘辦事,那李嬤嬤的死……”
薛姨娘想起那日紀天姀的表現,緩緩眯起了眼睛。她的確像是不知道鼠藥的事。然而那日所有人都認為她是在狡辯。“難道真的是紀如珺……”
“可惜如兒已經死了,若是沒死,好好問問那日的事情。”
“還問什麼!已經不用問了!”答案很明顯,薛姨娘幾乎可以肯定。“若說紀如珺有什麼事情不想讓木香說出口給咱們知道的,除了李嬤嬤還會有別的事麼!”
“可是……三姑娘不是已經傻了嗎?怎麼會吩咐墨玉買通孫婆子,還命墨玉出府去殺木香滅口?”
薛姨娘道:“如果李嬤嬤的死真的是紀如珺的手段,那麼她裝瘋賣傻也不是不可能!小芝那個丫頭死的莫名其妙,難保不是紀如珺下的狠手。今日墨玉剛被咱們抓了,紀如珺就受了傷,一副不清醒的模樣,一定是摸不準墨玉出了什麼事,怕有人問她原由,用的權宜之計。”
“這……三姑娘才多大的人呢……”炙兒有些不敢相信,可轉念一想,薛姨娘十二三歲的時候,手上的人命已經不止一條兩條了,頓時閉了嘴。
薛姨娘冷笑道:“墨玉在咱們手裡,不怕問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