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藍略一怔愣,說道:“太太正在備禮。”
紀爾嵐點點頭,說道:“以後要改口稱太太為‘夫人’了,父親已經上了摺子,為母親求了誥封,也就這兩日,封賞就要下來了。”
品藍一喜,隨即更奇怪了,為何這等喜事,二姑娘不去親口恭喜夫人,而要她來轉述。想到阿潭突然出府,不知這母女兩人到底是怎麼了。“是,奴婢這就會去告知夫人。”
品藍退出去,紀爾嵐讓暮春招呼唐念進來。唐念低眉順眼的到了紀爾嵐面前盈盈拜下,輕聲道:“奴婢見過姑娘,姑娘叫奴婢進來可有什麼事吩咐?”
自從上次紀爾嵐莫名其妙對她發了脾氣,她便輕易不敢再上前討嫌,見了面也只淡淡的請安,沒有吩咐,便不會再往紀爾嵐跟前湊。紀爾嵐掃了她一眼,說道:“唐念,你可想念你的家人?”
唐念低斂的眸光一顫,語絲幽幽的說道:“回二姑娘的話,奴婢自是想念家人的,但奴婢父親是罪臣,輕易不敢提及,更不敢常常念著。”
紀爾嵐道:“我是該說你識趣謹慎,還是該說你無情寡淡呢?最親近的人莫過於父母,你卻怕招來災禍想都不敢想?”
唐念一驚,抬眸間,留下兩行眼淚來,她跪下說道:“唐念並不是如此。只因奴婢並非自由身,一言一行並不能只顧著自己……”
紀爾嵐也不得不暗贊唐念反應機敏,她不動聲色的問道:“你的名字,是誰幫你起的?”
唐念看著紀爾嵐,沒有任何遲疑,說道:“是奴婢的父親……因奴婢的母親去的早,他便在‘墜雪梨花細,顰淺念誰人’這一句中,為我取了一個字。”
紀爾嵐點點頭,說:“的確是個好名字。你父親的事,我也曾聽所過,可惜了。”
唐念沒想到她會這麼說,立即道:“姑娘還是不要輕易提及奴婢的家人,以免惹來禍事。”
“哦?你會將我說的話告知給別人麼?”
“不會,奴婢當然不會。”唐念連忙保證。
紀爾嵐說道:“那便不會有事。”她指著月息等人,說道:“她們,任何人都不會,所以,你也不用怕。”
唐念略有詫異,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說,低低道:“是。”
“之前你在王爺面前曾說過,自己是在發配途中遭人刺殺,然後被人擄劫送到了燕暻手中?”
唐念心中警覺,面上卻不露半分,說道:“是。”
“那麼,我聽說當年唐家幾位姑娘都是頂頂的美人,為何那些人只劫了你一個?”紀爾嵐說著,朝月息招了招手,月息立刻將一旁幾卷畫軸開啟,送到紀爾嵐手上。
唐念以為她會問刺殺她們的是什麼人,是不是燕暻派來的人,但沒想到,她的問題卻是唐家的幾位閨秀。她看著那畫卷的背面,不知那上面畫的是什麼,但對方既然如此說,難道是唐家姐妹?
她謹慎道:“幾位姐姐自然是極美的,但家中出事時,便折了兩位。發配途中又病歿了一位,最後只剩下我跟大姐姐。然而遭逢刺殺時,姐姐為了保護我,也被殺害了。姐姐的鮮血濺了我滿身,我被嚇的昏厥,醒來之後已經到了擄劫我的人手上……”
“你可曾聽到那些人說什麼?”
“他們帶著我,都是夜間趕路,後來又捉了兩名少女,都是十分出眾的美人。我聽他們公子十分挑剔,人不好找,只能先帶回先給公子過目……其他,我再沒聽到什麼了,那幾人很謹慎。”
唐念越發小心答話,她不知道紀爾嵐為什麼要問這些。不過洪晏出事之後,她也知道了是紀爾嵐聯私下動作。心頭慶幸她對洪晏無心,卻也溢位幾分驚恐。不知道紀爾嵐是不是已經開始懷疑洪晏和自己的身份。
“那麼,你就同我說說,唐家獲罪前,都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