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生怕不能引起旁人的注意?”薛大掌櫃一張臉陰沉的能滴出水來。“這人大張旗鼓以同價收取糠米,咱們若還出頭,難免節外生枝。所以……要想個辦法,不能引人注意。還要讓他收到手裡的米糧變得沒用。”
“掌櫃的意思是,把他手裡的米毀掉?”
“寧肯毀了,也不能讓這些米流出去壞了大事!”
兩人說到這,王二已經回來了。
孫山急問道:“對方怎麼說?可問出是什麼人了?”
王二帶著一身寒氣進來,頭髮眉毛很快凝結了一層白霜,又化作水霧,他不在意的用手拂去,就一連聲的說道:“沒敢問來歷,怕他起疑。這人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也沒人怕被騙,也就沒人問他的來歷。我趁著那人去別家收糧的時候,裝作不經意問了一嘴,結果真是把我嚇了一跳。那人以極高的價格收糧,不管有多少都要!”
“多高?”
“次米,糠米都以好米的價錢收,好米則以雙倍的價錢收!”
“什麼!”孫山的眼睛都直了,“他瘋了?難不成是個剛下凡的散財童子不成?!”
薛大掌櫃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這人怕不是要賣糧,而是給駐軍收糧。”好在他們發現的早。
孫山和王二聞言都沒敢接話,對視一眼等著薛大掌櫃往下說。
薛大掌櫃揹著手起身,“都先回去,各處盯緊了,我得好好想想。”
……
夜黑風高,一彎白毛月掛在天上,映襯著瑩白的雪色勉強照亮周圍的景物。深巷的黑暗之中有什麼東西蠕蠕而動。
王二領著幾個人,小心翼翼的趴在一處牆頭上往下觀望,只見五六個人手上提著長刀,面無表情,一看就是受過訓練的官兵,看來掌櫃的猜的沒錯。果然是有人不惜散財也要幫駐軍籌措米糧。
“想辦法將院子裡的人放倒。”王二低聲吩咐了一句,立即有人應聲而去。他帶來的幾個人有的是下三濫的手段,應付幾個官兵不在話下。
一行人在巷子裡等到半夜,守著米糧的衛兵輪換了一波,又過了半個時辰,其中一個官兵撲通一聲倒地不起,剩餘幾人大驚失色,連忙過去檢視,卻也頭暈目眩一個接一個的撲倒在地。
“行了!”
王二還不放心,問道:“你確定裡面的人也迷倒了?”
“小的在他們的水裡放了東西,不管是飯菜還是酒水,只要碰了就得昏迷個把時辰。”
“再等一會。”薛大掌櫃叮囑他小心謹慎,他不敢不聽。
又是一盞茶的時間過去,院子裡半點異常都沒有,王二將幾個小袋子分給他們,“將這些鼠藥摻到米袋子裡,動作要快!但也不能讓人看出米被人動過手腳!”
幾人聞言連聲應了,攀上牆頭直奔米袋子而去。
王二進了庫房,在糧食袋子中間來回看了一遍,果真是各個成色的米都有,糠米佔了大半。他抱著膀子站在一邊等著夥計們動手,心想薛大掌櫃還真是狠,這些米糧被摻了鼠藥,吃下必死,只要死了人,這些米自然不敢有人再吃……可無論如何,總要先死上一片人!
幾個夥計動作麻利,很快就弄好了,王二一揮手:“撤。”
一行人如同來的時候一樣,貓著腰,如同水溝裡見不得人的臭蟲快速的離開了。
王二遣散幾個夥計,自己去見薛大掌櫃。
孫山也還在這陪著,見了王二連忙招呼他坐下,“怎麼樣,事情辦成了?沒什麼問題吧?”
王二看了兩人一眼,點頭道:“我親眼看著他們將鼠藥倒進米袋子裡的。大部分是糠米,想必那人陸陸續續還會再收回來一些。”
薛大掌櫃眯了眯眼,露出一絲冷笑:“不管是什麼米,不管他還能再收多少,只要一次出了問題,就不會再有人敢吃這些糧食,吃了就有可能命喪黃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