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房門前,果然也聽到了暮春的聲音,呆怔片刻,幾人說話的內容也傳入她耳中。
吱呀一聲,房中三人都嚇得一個激靈,都朝門口看過去。
娥兒嚇得幾乎尖叫,李潮生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她的嘴,又驚又喜的看著眼前的人:“月息?”
公孫嵐一怔,才反應過來,她此時的臉化成了月息的模樣,便將臉上的面具摘下,“是我。”
李潮生聽見這個聲音,更嘴唇禁不住哆嗦,先前的驚喜轉為慶幸和死裡逃生的欣喜;“姑娘?是你?真的是你?”
公孫嵐也萬般喜悅,上前拍了拍李潮生的肩膀,隨即看向暮春:“暮春,我一直都在找你們,沒想到你們竟然在懷安城。”
暮春面色有些茫然,內心卻又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你,你就是……”
“暮春,這就是咱們姑娘……”李潮生無奈對公孫嵐解釋道:“姑娘,暮春她沒有記憶了。”
公孫嵐一怔:“沒有記憶?”
李潮生關好房門,讓娥兒老實坐在一邊,將他們落水後的經歷一五一十對公孫嵐說了一遍,包括今夜暮春生產人蠱的事情。
原來他們那日落水之後,二人被水流衝出老遠,暮春又不會水,李潮生一路拖著她最終力竭。迷迷糊糊中,似感覺有人將他們從水裡撈到了船上。
李潮生醒來之後,發現這船並非漁家,暮春也不見蹤影。他詢問船上的人,但根本無人理會。一直在穿上飄了兩三個月,他到被送到這方宅院之中見到了暮春,當時暮春的小腹已經微微隆起,也失了記憶。
公孫嵐聽的臉色鐵青:“你口中的公子,如果我沒猜錯,就是大皇子北山廖無疑!”
“大皇子?那人竟是大皇子?”李潮生一驚,同暮春對視一眼,看向娥兒。
娥兒緊張的看了公孫嵐一眼,躡嚅道:“婢子原先只是在別處被調教的,並未見過大皇子,直到被送來這處伺候少夫人……”
李潮生問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此事說來話長。”公孫嵐看向暮春,心中只覺又憐又痛,將她所瞭解的人蠱解釋一遍,說道:“沒想到你這丫頭竟然受了這等苦楚,我早已從百盟小公主口中聽聞了人蠱為何物,只是沒想到還需少女十月懷胎生下蠱蟲做引……北山廖居然能做出此等匪夷所思的事情,真是……天理難容!”
“姑娘……”暮春抬起盈盈淚眼,雖然沒有記憶,但今日見了公孫嵐,熟悉與親近之感卻十分濃烈。“他現在還不知那些人蠱已經沒了,若是知道……我們必死無疑。”
“暮春,我必定不能讓你白白遭受這份罪。”她看著暮春,想到她這段子日必定飽受煎熬,寬慰道:“大皇子手裡那種一種藥水,的確能夠讓人喪失記憶,百盟的小公主也因此受了此難,現下解藥已經有了眉目,你且不必擔憂,一定會好起來的。”
“嗯……是……”暮春聽她這麼說,沒來由的安心,說道:“對了姑娘,方才這宅院裡來了客人,你進來之前可曾看見了?”
“倒是看見了,只是不清楚是什麼人。”
暮春道:“我想,我可能知道是什麼人。”隨即她將上次偷聽北山廖和那個女人說話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說了一遍。那個女人說的分明:“殿下上次送來的,那個叫雷月的女人,資質果然不錯,人蠱與她的身體融合的很好。說不定,能成為所有蠱女中最完美的一個。這是她的原話,如果我猜的沒錯,她就是姑娘口中提到的‘蠱師’,專門為大皇子製造人蠱的,而那個雷月想必就是此次她帶來的那個女子,一定已經成為完美的人蠱了!”
“雷月!”公孫嵐倒吸一口涼氣,“她竟成了人蠱了?難道大皇子竟是要製造出一個人蠱大軍來禍害天下麼?”
李潮生當然也知曉雷月與他們這方人之間的過節,不由說道:“姑娘,那個雷月恐怕會對姑娘不利。”
公孫嵐沉吟片刻搖了搖頭:“不,我此時已經被困在懷安城中,北山廖沒有必要讓她來對付我,她最大的用處,應該在王爺那裡……”
借舊日主僕的情義,對王爺不利……
李潮生道:“雷月對姑娘恨之入骨,若得了這個機會,必定不會輕易放過。”
“我得阻止她……若是尋常人,王爺自然能夠招架,可他此時對人蠱的事情一無所知,難免疏於防範……”
“可現在咱們都被困在懷安城中,要怎麼把訊息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