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乾輕輕點了點頭,眼睛中閃爍著某種複雜的東西,以前,即使知道雨辰和自己長得那般相像,也從來沒有想過,他竟會是自己的兒子,而且還是自己把她傷的遍體鱗傷的月兒,為自己生的兒子。
“為什麼孃親不喜歡你?”雨辰接著問道。
“因為……因為我做了很多傷害她的事情,不可原諒的事情。”回想起以往的種種,赫連乾心中滿是悔恨和心痛。
“他的確做了很多不可原諒的事情!”忽的一道聲音,將屋頂的兩人皆嚇了一跳。
赫連乾和雨辰同時往身後看,卻不知宮心月什麼時候已經站到了他們的身後,面色不大好,手裡還拽著那沒來得及銷燬的證據——樹藤。
“月兒!”赫連乾怔愣了片刻,迅速站起來,欣喜的看著宮心月,這麼多天,他們還是第一次,如此面對面的。
宮心月卻沒有理會赫連乾,只是,手裡握樹藤的力道加重了幾分,雙眼盯著雨辰,雨辰低著頭,不敢去看宮心月,兩根食指在胸前不停的攪著,心中滿是不安。
“宮雨辰,你是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了嗎!”宮心月的話猶如一道旱天雷,使得雨辰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月兒,這不干他的事,是我帶他上來的。”赫連乾趕忙解釋,看著活寶似的雨辰,在宮心月面前瞬間就蔫兒了,心中一陣不忍。
赫連乾的話音剛落,隨即就迎來了宮心月一記刀子似的目光:“乾世子,雨辰是我的兒子,我不希望任何一個外人,在沒有經過我的同意的情況下,將他帶離我的身邊。”
“外人……”赫連乾嘴裡呢喃著,這個讓心瞬間揪成一團的詞語,眼睛剎那間變得那麼寂寞,彷彿那落盡葉子的樹,淒涼得叫人心酸。
宮心月眼神微微抖動一下,似是不忍,似是慌亂,連忙低頭看向雨辰,朝他伸出了手,雨辰乖乖的走過去,兩個臉蛋兒卻鼓鼓的,像個受氣包似的。
春寒料峭,忽的一陣寒風迎面吹來,雨辰猛地打了一個噴嚏,頭往前一栽,腳底一滑,一屁股坐在了屋頂的瓦片上,偏巧雨辰在的地方是一個陡坡,坐下去的瞬間,整個人便不受控制的飛快的向下滑去。
“孃親救我——”雨辰驚得大叫道。
說時遲那時快,宮心月立刻伸手,一把揪住了雨辰的衣服,誰知,一腳踢到了瓦片,一下子趴了下去,人也跟著往下滑,眼看就要滑到屋簷了,宮心月一手拽著雨辰,一手奮力的向後一伸,想扒住屋頂的瓦片,卻觸及到了一抹孔武有力的溫熱,下滑的身子也瞬間停了下來。
宮心月仰頭看向屋頂處,就見自己的手,不知什麼時候被赫連乾握在了手心,宮心月心猛地一顫,那一抹溫熱像電流一般,頃刻間竄遍了全身,明明是那張熟悉的溫柔的面龐,此刻在宮心月的眼中,這張俊顏卻與那張冷血的青玉面具交織在一起,讓人不寒而慄。
身體上,心靈上的傷痛,剎那間湧進了腦海,宮心月眼神一緊,毫不猶豫的掙開了赫連乾的手,另一隻手猛地一拽雨辰,雨辰順勢到了宮心月的上面,赫連乾趕緊拉住雨辰,可再想去拉宮心月的時候,她整個人已經從屋頂滾落了下來。
“月兒——”
“孃親——”
夏瑾離開了赫連乾的車隊,一直對宮心月懷恨在心,回到尚樂城,連夏府都沒回,直接去了赫連普府上。
“夏小姐真是難得,不是陪二弟北征去了嗎?怎麼有這個閒情逸致,來我這裡了?”赫連普看見夏瑾,心裡一如面上表現的那麼意外。
“我們兩人是合作關係,我來是說明我有好訊息帶來,大公子應該高興才是,不是嗎?”夏瑾心裡雖然是心急火燎,可是,語氣卻是淡淡的,讓人覺得,她此刻就是來赫連普府上閒逛的。
“先不急著說好訊息,讓我猜猜看,夏小姐到底為什麼會回來?”赫連普興致勃勃的盯著夏瑾,今天的夏瑾,身穿一身粉紫色的抹胸長裙,上面用金線繡著朵朵牡丹,與髮間的牡丹簪子交相呼應,腰間金線勾勒的祥雲,將她玲瓏的腰肢,展現的淋漓盡致,薄眉微皺,更顯的美豔芳華,彷彿有什麼異樣的東西,從赫連普的眼中一閃而逝。
慢慢的踱步到夏瑾的跟前,薄唇一勾:“我猜——夏小姐不會是被二弟給趕回來了吧?”
“胡說八道!”被說中心事,夏瑾心裡一陣惱怒,不由得大喝一聲,伸手就朝赫連普的臉上揮去。
誰知,下一秒,手腕就被赫連普鋼鐵般的手指給捏住了,鑽心似的疼,使得夏瑾再也無法保持那副雍容的姿態,臉因為疼痛而變形。
“放手!快放手,你弄疼我了!”夏瑾哀呼道。
可赫連普的手勁卻不減,夏瑾趕忙道:“難道你不想知道我今天給你帶來什麼訊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