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說話真累。你跟瑾承在一起,難道他沒碰過你?”她倏然聲音尖利,雙眼緊緊鎖住我,彷彿要將我犀利望穿。
“洛太太,這好像是我倆的事。尋常百姓家的媽都不問兒子的房中事,怎麼您?”
“我關心這個怎麼了?你跟我兒子在一起少說也有兩個月了,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難道……他真沒碰過你?”
我的臉倏然燒燙,一時啞口。作為長輩,她怎麼好意思一再探問?
她眼神裡如豹子般犀利的光芒一閃,隨即得意的笑說:“這種事有什麼不好說的。上了就是上了,扭扭捏捏的做什麼。”
我鄙夷起她來,滿嘴都是市儈的問法,頓時讓我想抽身離開。
小紅這時候的來電解救了我,我掛上電話趕緊道:“我有事就不奉陪了,以後若還是這些事,我奉勸您不要費事來找我。”
“你以為我想看見你這嘴臉嗎?若不是因為我兒子,你這種女人我是一眼也不會瞧的。”
那就不見!我窩著一肚子氣憤憤離開。巴不得我懷孕,卻上趕著撮合洛張兩家,到底為哪般?
難道張靜恩不孕?我被這想法嚇到了。且不說洛太太如何知曉。
她若不孕,洛家幹嘛還上趕著巴結她?Y城N多富家女,符合條件的就不信只有張靜恩一個。
她若正常,洛太太怎麼就未雨綢繆想讓另一個女人為兒子繁衍後代?她就不怕孫子成了兒子拖油瓶,令兒子瞬間掉價,富家女不願來嫁嗎?條件優質的富家女誰願意做人後媽呀。
這其中必定有什麼彎彎繞繞,可我抓破腦袋也茫然未解。
既然無從探索,那便擱置不理吧。
培訓師李妍的命案總算有了眉目。警方透過多方查探,終於從一名流浪漢提供的線索中查探到了銷售中心的高經理身上。
原來這位愛慕者當晚約她到江邊談事,後者居然欣然前往。期間倆人不知何事發生激烈爭執,也怪李妍倒黴,推搡中被推倒,頭部重重摔到地上,她後腦勺被大塊玻璃扎到,瞬間大量失血。
本來人證物證,時間、動機通通對得上,高經理的過失殺人罪鐵板釘釘。可問題在於,高經理供述,他當時雖又驚又怕,但只是將她的身體挪到了路邊隱蔽處,並未挪到屍體被發現時的橋底。他強烈申訴,顯然兇手另有其人!
案情再度撲朔迷離。
儘管如此,網評紛紛指責高經理狼心狗肺,追求不成起歹意,尤其是李妍的美圖被好事者上傳後更是掀起軒然大波。後來也不知是哪路神仙,居然放話造謠稱FK內部混亂,管理層男領導經常潛規則女員工,稍有不從便各種報復。
一時間FK內部男上司人人自危,生怕行差踏錯被人誣告xing騷擾。
到後來竟然有人扒出了前一陣子沸沸揚揚的“小三”被潑漆事件,調侃FK的女員工也不是省油的燈。
我看著社群網站胡言亂語,抓著滑鼠的小手瑟瑟發抖。雖不再指名道姓,但那種被扒光了遊街的羞恥感再度湧上心頭。
原本心煩意亂,常夜不歸宿的小紅居然一整晚都沒出門。
“家裡二老退休了沒事幹,整天嘮叨著我再不嫁就成整條街最老的處女了。我想這又不是菜市場挑白菜,哪能說嫁就嫁啊。”
我一聽“處女”二字,感慨萬千。家裡人又怎會知道,他們膝下乖巧的女兒早已失身於人,為著其他男人茶飯不思了。
小紅如此,我亦然。
“明晚有兩場相親等著我,不如……”她神情閃爍了幾下,充滿期待,“不如,你陪我去,我就不用一人應對兩人了。”
我一怔,半天沒反應過來。這是要去見另一個男人,一個洛瑾承以外的男人。曾偉華以後,我沒想過這麼快將自己給了別人。而深陷洛瑾承編織的情網,我內心掙扎著,甚至對這樣的提議有些措手不及。
小紅將我的怔愣看在眼裡,不屑道:“見個面,吃個飯,即使不成也多個朋友嘛,洛瑾承既沒包養你,也沒承認你,你犯不著為他守身如玉,你就當陪我去散心啦。其實我也對相親不抱什麼希望,要不是我媽硬要給我安排,我才懶得鳥這種無聊的遊戲。我要想找男人認識,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我無心聽她諸多埋怨。在這樣風言風語的夜晚,卻收不到他隻言片語的安慰,我的心早已隱隱哀痛了幾百遍。並非我敏感多疑,而是原本脆弱的關係實在經不起一時半會的冷落擱置。
我說,明天看情況吧。
……
走在辦公室的過道上總感覺如芒在背,同事們看好戲的冷漠目光令我心塞。
上午,洛瑾承發來資訊:下午下班後去停車場等我,晚上和劉書記飯局。
如此風口浪尖,本就避他唯恐不及,但見他理所當然的對我呼來喚去,更加心煩意亂,索性不回。
不知過了多久,我仍舊埋頭強逼著自己做事,一串有力的腳步聲突然踱到了陳總辦公室前,我下意識的一抬頭,便撞上了他深如海底的黑眸,那裡凝聚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我面色一僵,忙埋頭佯裝看電腦螢幕,直到他走進辦公室也未敢再抬頭。他平日裡多半電話召見下屬,什麼時候親臨下屬辦公室了?難道,他心裡真的埋著我的事?
思及此,頭腦混混亂亂起來。
因為要拍企業宣傳片“董事長寄語”片段,董事長破例在上午到公司。
我敲門進去打招呼確認時間,他面無表情的“嗯”了一聲,我忙前忙後並無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