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鳳堂的總舵就在洞庭湖中的君山島上。」方夢菁攤開浸油羊皮紙製成的地圖,指著君山島的方向,朗聲說。
「還等什麼,我們快去吧!」鄭擔山急切地說。
「且慢,」方夢菁微笑了一下,「我知會了洛叔叔,他已經派人秘密從他的馬廊裡牽來三十匹高昌駿馬,以備我等之用。」
白馬公子鄭絕塵冷然一笑,道:「根本用不著。」
「嘿,」霹靂公子厲寒罡笑道,「鄭兄,你的玉椎馬的確非凡,可是我等也是要馬來代步的,否則到了君山島,已經累得半死,還怎麼殺敵。」
鄭絕塵白眼一翻,道:「我不是說走去,而是坐船,豈不是更快。」
厲寒罡對他那驕橫的態度十分不滿,道:「坐船,逆水而行,恐怕沒有騎馬快捷。」
一旁的開山公子嶽堂威也幫腔道:「鄭兄,雖然你們白馬堡都是愛馬之人,但是一路快馬,確實省去大半時間。」
鄭絕塵懶洋洋地說:「笑話,江都到洞庭,足有千里之遙,若是日夜兼程,我敢擔保,不出五百里,我們就要棄馬步行。」
厲寒罡和嶽堂威對他怒目而視,但是卻無法反駁。這時,一個顫巍巍的聲音傳入耳際:「你......你們,不......必爭吵,相......相信智......仙子會......」眾人的目光立刻朝這個連話都講不清楚的人身上望去。只見這個人身高六尺,面色慘白,一雙眼睛細小微眯著,眼袋倒是甚大,他的臉型瘦削細長,尖尖的下巴上滿是稀稀疏疏的鬍子,顯然沒有剃過。他的身子本來就不甚高,而且還習慣性地駝著背,縮著頭,將寬寬的袖口疊在一起,一雙手就那麼縮在裡面,而他的身旁,放著一杆通體銀白,純鋼製成,打造精美的六尺點剛槍,槍頭上綴著燦爛如日光的銀穗子。
厲,嶽二人再次仔仔細細打量了這個人一番,總是難以置信,這個人就是和白馬公子鄭絕塵齊名於天下,以一杆銀穗點剛槍威震江湖,人稱銀纓公子,天下第一槍的蕭烈痕。他們雖然同登七公子之榜,也曾經聯盟剿滅青鳳堂,但是互相只是聞名,從未見過面。
「會有周全的佈置,對不對?」倚劍公子連鋒對蕭烈痕微微一笑。蕭烈痕連忙說:「正......正是。」
倚劍公子轉回頭,對方夢菁道:「還請智仙子明示。」
方夢菁微微一笑,道:「厲兄,嶽兄所言有理,但是鄭公子顧慮的也很周全。所以我的計劃是我們攜馬乘船從揚州直抵江洲。而在江洲,長江之水北折向鄂州,然後又轉回嶽州,這一來一往,需時費事,所以我們在江洲棄船登岸,以馬代步,直往嶽州。相信最多三天,就可到達君山島。此為最快的途徑。」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稱善,連鋒道:「如此果然甚是快捷,深合兵貴神速的道理。想來洛先生已經開始佈置快艇。只是不知道如果我等如何在君山島登岸,可需再次乘船?」
方夢菁道:「我們可以在洞庭湖附近乘坐船隻。這幾個月來,我篩選出數十個江南一帶可供青鳳堂總舵隱藏的地方,具都有所佈置,不但透過洛叔叔的幫忙,在這數十個地方安排了人手,還尋來了這些地點的詳細地圖,以備不時之需。君山島也不例外,洛叔叔早已經在洞庭湖畔安排了十幾個人假裝漁夫,君山島沿岸佈置了漁船。」
眾人連連點頭,心中不禁驚歎江南洛家驚人的財力物力,累世行商之家,果然不同凡響。
華不凡忽然道:「對了,方姑娘既然有君山島的地理詳圖,不知如何安排襲擊青鳳堂總舵一事。」原來,他從攻打蜀山寨一役中吸取了教訓,格外重視襲擊的具體戰術,以避免再一次身陷重圍的危險。
方夢菁讚賞地看了他一眼,道:「華兄顧慮的是。因為時間緊迫,也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我不會佈置風媒去進一步查探青鳳堂虛實。」
「啊,」華不凡驚道,「若是盲目進攻,實在危險!」
「華兄太過謹慎了。」鄭絕塵不耐地說。
「鄭公子,二弟言之有理,所謂小心駛得晚年船,又有什麼不妥。」鄭擔山大聲道。
「不過,不......過,江湖......仇殺,不比行軍佈陣,不......不必......」蕭烈痕結結巴巴地費力說著。
「不必太多顧慮,只管衝殺進去,也就是了。」連鋒接著說。
「對......對!」蕭烈痕忙說。
「這和送死沒什麼區別。」厲寒罡不屑地說。
「我看你們是被蜀山寨殺得怕了,嘿,我聽說彭無望就是從正門殺進去的,也沒費什麼事。」鄭絕塵冷然道。
「那是因為我們......,嘿。」厲寒罡不服地想要分辯,但是想到彭無望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如果細加辯解,反倒顯得自己忘恩負義,只好怒哼一聲,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