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落葉飄舞中,似乎有著無數顆極小的孔洞,而這些孔洞十分圓潤,好似被人以真元貫透所留。而那破損十分嚴重的落葉,卻保留著完美的脈絡輪廓。
茅秋雨來到近前,抬手接過一片落葉,望向槐樹下的那個中年人,神色略顯複雜的出聲道:“我沒想到,你會來此接他。”
中年人看著稍顯年輕,雙眉挺立間卻有著絲絲冷意,那身粗布衣衫洗的很乾淨,那頭烏黑的長髮,也被束的極高。
只是,這幅打扮的他,卻總給人一種寒酸的感覺,就像是一位驕傲的商賈之子,因家道中落後難以接受般做了數年的算賬先生後,寒酸的同時,卻努力保持著曾經的高貴習慣。
頗為冷淡的他,並未出聲回答茅秋雨的話。而茅秋雨似是早已猜到這番景象,故而他只是嘆息一聲,搖搖頭後,與中年人站在槐樹下,遙遙看向天書陵。
天書陵內,荀梅再次目睹著自己被那算賬先生狂贏127場,此刻的他,內心極為複雜。他本打算今日出陵,可卻被那血淋淋的畫面,逼得忍不住想要逃避。
荀梅看了眼消散的雲層,看著天邊再次升起的那輪新日,在略帶暖意的光芒下,那顆巨大的氣泡緩緩化作無數泡影。
隨著那陣涼風襲來,這不知數目的氣泡,卻突然間破滅。荀梅看著那齊齊破滅的氣泡,突然間露出一絲好似自嘲般的笑容。
“王破,你的命還確實很硬,但老子的命更硬。”
留下這句話,荀梅繼續收拾行李,神道後方的小湖恢復了以往的平靜,那座涼亭再次陷入一片死寂,除卻偶有血腥味傳出,一切似乎並未有異。
年知玉大步從神道上向著大門處走去,先前殺汗青,她一直都很隨意,隨意到甚至不願從神道走捷徑。
可戰鬥結束後,她卻走的很著急。著急到不惜冒著被聖後記掛的風險,也要從神道而下。
她如此著急,當然是想更快見到門外那個中年人,那個曾經為唐家做了三年賬房先生的逍遙榜榜首。
對於年知玉來說,那個中年人一直是她的目標,只是這個目標離她很遠,遠到即使做了數年刺客,卻從未有機會見到他。
自入了明德書院後,年知玉便一直嘗試著拔出那把槍,可她經歷了很多次的失敗,而每一次失敗,她都銘記在心中。
哪怕此事已過了許久,年知玉腦海中的記憶依舊無比清晰。她永遠忘不了那些失敗,更忘不了那一次的成功。
她的成功,當然跟槐樹下的那個中年人毫無關係,只是在她成功後,她最尊敬的老師,卻讓她去挑戰那個中年人。
這對當時已經入了神聖的年知玉來說,卻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畢竟,一個聖境修行者,在老師眼中,竟需要向未曾入神聖的他挑戰,這無疑是從側面說明,她的實力,她的道比不上那個做了三年賬房先生的中年人。
作為世間少有的絕世天才,年知玉自然是極為驕傲之人,驕傲的她,甚至在面對聖後孃娘時,都不願落入下風,更何況是中年人。
以往在外遊歷時,年知玉自然找過中年人,只是很不巧合的是,每次她到來,那個中年人都不在。至今,她尋了他不下百次,卻從未見過其人一次。
如今隨著踏雪荀梅的出陵,知玉總算是找到機會,能夠與他一較高低,這如何能令人心生焦急。
待知玉下了神道後,荀梅已是開啟天書陵大門,從陵中出去。
而那槐樹下的中年人,在見到荀梅出陵後,卻是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
本是一臉複雜的荀梅,在見此情形後,頓時變得極為精彩。一旁等待荀梅的茅秋雨,見此情形不禁一笑。
“師弟,他可是等了你許久。”
荀梅冷哼一聲,不滿道:“我不需要他等我。”
想著王破見他一面後,便像是見了倒黴鬼般迅速離去,荀梅衝著早已看不到人影的林子裡喊道:“王破,我一定會贏你一次。”
林子深處,中年人看著擋在身前的少女,不由的眉頭微皺。待其看清少女面容後,那宛若死水般的面容,露出一絲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大小姐,你怎麼也在神都”
少女聽到這句大小姐,便是不由得眉頭一皺,她看著那難看的笑容,遲疑後開口道:“王伯,既然來了神都,為何走的這般急”
王破扯了扯嘴角,看著少女拿出那柄由唐家打造的梅花槍,默默後退一步。
“大小姐,數個月後的大朝試在即,我需要早些趕回槐院。”
知玉笑了笑,笑的很是爽朗,手中長槍卻是不打招呼,率先向著王破刺去。
王破見那長槍上的寒鋒,遲疑了下,並未拔出大刀,而是靜靜等待長槍到來。。
年知玉見此情形,心下一狠,手中長槍並未因王破不出手而停止,那纖細的手指牢牢握住槍桿,長槍在這一刻竟是和化作一條長龍,龍首奔騰襲向王破胸前。
ps:今日二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