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樹這個人就是總是不能正經一點在椅子上坐著呢,坐姿也不三不四的,一條腿還不停的在抖。他對我問:“說吧,你小子今天到底發什麼瘋?”
“陳樹,我以後可能會殘廢了。”
這是我在心裡模擬了很多種事情發展之後,才選定的開口方式。
一上來就先博取陳樹的同情心,這樣我在他手下存活的可能性才能調整到最大。
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今天的陳樹格外的狠心。
他嘲諷的問:“哪裡殘廢啊,腦殘嗎?不是腦殘的話,怎麼可能直接把我所有聯絡方式都拉黑。”
我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我曾經覺得跟他同生共死的好哥們。
我悲憤的舉起我的左手,伸到陳樹的面前,對他說道:“我的左手從今天醒來之後就一直都沒有知覺,在醫院做了各種檢查,但是始終都檢查不出任何結果。”
說到一半我就開始單手放開我自己的隨身的包,一邊給陳樹看檢查,結果一邊繼續把後邊的話說完了。
陳樹是在看到那些檢查結果之後才端正了坐姿,臉上的笑容也一點一點的隱沒了。
“這些都是真的?”他問我。
我疲憊的靠坐在床上,反問他:“我有必要騙你嗎?我可是個未來要拿手術刀的醫生,我為什麼要拿這種事來跟你開玩笑?”
“這特麼都什麼玩意兒,老子看不懂!”陳樹跟那些檢查報告大眼對小眼的互相看了半天,最後他把檢查報告我旁邊桌子上一甩對我說道,“你把手給我看看。”
我等的他就是這句話,立馬就把左手伸給了他。
陳樹抱著我的左手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半天,到最後我都開始有點著急了,到底看沒看出來有什麼問題啊?
陳樹今天的耐心格外的好,就連我這個做醫生的都甘拜下風,自愧不如。
足足過去了10多分鐘,陳樹在才眉頭糾結的放下了我的手。
然而他放下了我的手之後還是不說話,我這一回終於體會到了病人看病的時候,面對醫生心裡究竟是怎樣煎熬。
陳樹也不知道是在冥思苦想什麼,又過了兩分多鐘,陳樹終於開口了。
“這次是哥哥連累你了。”
我滿頭霧水,問他:“什麼情況就你連累我了,你先把事情說清楚啊,你這樣我什麼都不懂。”
陳樹瞟了我一眼,又迅速抹開視線,就好像是沒臉跟我對視一樣,老老實實交代:“你被人下了陰招。”
“原來是這樣啊,難怪我就說嘛,醫院的儀器怎麼會檢查不出來,既然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你幫我把這手弄好不就行了嗎?”
雖然我總說別人容易對陳樹產生盲目自信,其實想一想也許最對他盲目自信的人可能是我。
因為我真心覺得陳樹這個人,遠比他看上去那個讓所有人都無法相信的形象,要靠譜多了。
陳樹這個人就好像是天生為了來跟我作對的,我都已經這麼盲目的相信他了,結果給我搖了搖頭。
“這個事情要解決,沒那麼簡單。我現在連是誰對你下手都不知道,這樣就很難解決了。”
我一顆心漸漸沉了下去,對他問:“那如果你不解決,我就一直要這樣嗎?”
陳叔舔了舔嘴唇,乾巴巴的笑著說:“別擔心,咱們倆最近惹的人也不多,我一個一個查過去肯定能把背後的人揪出來,到時候就能給你解決這個手的問題了。”
雖然陳樹說了一大串,但我看得出來,其實他才是最沒信心的那個人。
但很顯然的,陳樹明白能夠幫我的只有他了,所以他才會這樣大包大攬扛下了所有的事情。
我的心情反而因為陳樹的緊張而變得放鬆了一點。
我捶了一下陳樹的肩膀,對他說:“行了,你這樣說我就明白了,什麼連累不連累的哪件事不是咱們兩個一起闖進去的,要是你被人下了陰招,你會說是我連累你嗎?”
陳樹看著我,忽然就笑了。
我突發奇想的問:“你說會不會是徐明雲他爸……?”
“不是他。”陳說想也沒想的就否認了。
“你怎麼這麼確定?”
“因為他臨死前見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