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祖制,雖然不罪宰執,不殺待制重臣。
可你明擺著去搞別人父子的產業了。
這些祖制也就不會再保護他了。
這是謀逆,這是輕慢君父,這是敗壞大行皇帝的遺業!
搞不好,都不用剝麻,直接就會對他施以士大夫的極刑:追毀出生以來文字!
開除出士大夫籍貫!
只要不是士大夫,那麼,就可以處死了!
所以李定知道,他必須找一個藉口,一個可以將他從這些大罪中脫身的藉口。
什麼藉口?
李定看向那些已經對他怒目而視的殿中御前侍衛們。
那些拿著骨朵的高大武士。
他立刻大叫:“況且,臣也是一片好心!”
“官家年少,專一製造軍器局,恐難掌握……”
“不如先併入軍器監,待官家親政,再行處置……”
這是他現在能給自己想的最好的藉口了。
可李定不會知道。
當他這些話說出口,他也就徹底落入了趙煦為他精心設計好的陷阱之中。
“你放屁!”
御殿上的少主,忽然高聲斥責。
李定抬起頭,看著那個小小的身影,用手指指向自己。
“你胡說八道!”
“父皇早就安排好了!”
“父皇有旨意!”
“我未成年之前,專一製造軍器局,當託付大臣!”
“父皇也給我選好了大臣!”
“故龍圖閣學士,責授筠州團練副使臣沈括,當起復為提舉專一製造軍器局、彌英閣講書!”
頓時滿殿震驚。
群臣全部抬頭。
在殿侍衛紛紛側目。
哪怕兩宮也都吃了一驚。
沈括沈存中?
大行皇帝居然有這樣的安排?
向太后更是問道:“六哥,大行皇帝當初可和六哥說了,為何要這樣安排?”
趙煦回頭,看向帷幕中的太母、母后,假意想了想,然後答道:“父皇當初叮囑兒臣……”
“責授沈括,乃是欲要磨礪其鋒芒,將其稜角磨掉……然後再由兒起復,充任專一製造軍器局……”
“這是漢文帝之所以將周亞夫留給漢景帝的原因……”
“也是使功不如使過的道理!”
趙煦的回答一出,滿殿上下的所有人都再無疑問。
因為這確實是大行皇帝的行事邏輯和為政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