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器以藏禮,禮以出信!
當朝那位,只是年紀小,但心思卻比誰都多!
沒聽說宮中傳出來的那些事情嗎?
綾錦院上下,被他這麼一搞,可謂恩威並施。
而那些獲得赦免、恩典,又被塞了一個發財機會的官員,這輩子甚至是子孫都被綁在了這位官家的戰車上。
非但從此只能緊隨這位陛下的意志,容不得半點動搖,只能獻完自己獻子孫!
更沒有半點自由可言。
稍有不從,就是千夫所指。
而且,文彥博還知道,對綾錦院的安排,浮在表面上的那些東西,也就只能圖一樂。
那位官家,肯定還有別的安排。
就如他處置質庫一般。
不要看,他現在將汴京大和尚們把持的質庫與抵當所合一,然後打算開始撲買了。
但實際上,文彥博知道,這位官家,在抵當所之上,還要成立一個行會。
由行會來遙控、指揮抵當所的業務,建立章程。
而文彥博為什麼知道這個事情?
因為,那位官家已經暗示了,要從他的兒子裡,選一個去當第一任抵當所行會會首。
而抵當所行會中,這位官家可不止有文家這顆棋子。
曹家、王家的人,也是受其遙控的。
另外文彥博還知道,那個福建來的商賈黃良,也是這位官家的人。
換而言之,雖然抵當所是撲買了,大家也可以自由經營。
但是,抵當所這個行會,還是要受宮中遙控、控制。
各個抵當所只是看似自由。
實際上,誰不聽話,完全可以透過行會,將之趕出抵擋所這個行業。
那麼,綾錦院解體後的織坊也會有一個行會嗎?
答案恐怕是肯定的。
而且,文彥博知道,那位官家還握著可以決定這些織坊生死的另一張王牌——原料!
熙河的棉鈴可都是由向、高兩家,直接銷售給官家的。
私人或許可以透過各種手段,獲得一些熙河的棉鈴。
但絕不可能大量獲得。
熙河官府、皇室都不是瞎子。
原料被控制,工坊就成為了皇室的奴僕。
在抵當所、紡織工坊上,那位官家尚且玩出了這麼多花樣。
國家大政上,他豈會無的放矢?
文及甫看著老父親那一臉絕望的神色,只能低下頭去,道:“大人息怒,兒愚鈍粗鄙,大人不值為兒氣!”
文彥博都氣笑了,擺擺手,道:“老夫沒有生氣!”
他已經接受了文及甫的平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