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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三雄明志

鮑叔牙很不情願地接受一次晉升,那就是給公子小白做師傅。

公子小白的母親是莒國公主。與衛姬不可比,衛國兩代女人把持著齊國的後宮;與魯姬不可比,因為魯國是一個與齊國旗鼓相當的大國,作為大國公主身份也是要高貴一些。相比之下,作為滕妾的莒姬總是處於被動地位。生了公子小白之後,雖說受到了齊釐公的重視,但是卻受到來自衛姬與魯姬的排斥與壓制更深了。由於公子小白出生的時間,被一些人利用,愣被說成是災星。莒姬哭著喊著為自己的兒子鳴不平,想澄清自己兒子的清白。到頭來不僅無濟於事,而且因為想搞清楚其中的陰謀而被陷害。在被逐出齊宮的逃難路上莒姬不幸逝世,公子小白在民間漂泊流浪了多年。飽受流浪之苦。正是這些磨難給公子小白歷練了品行和意志。當齊釐公幡然悔悟接回公子小白的時候。不僅對這個兒子產生了一種愧疚。

齊國朝廷因為世子位置之爭也是暗流湧動。儘管已經有姜諸兒被立了世子地位。而太后卻喜歡另一個兒子夷仲年以及夷仲年的兒子公孫無知,當然魯姬卻要為自己的兒子姜糾尋找為儲君的地位。而極具儲君競爭能力的公子小白卻沒有在朝中要臣的支援。

齊釐公發現被忽略的公子小白不僅聰明伶俐,而且見小白重新回宮,一個沒了親孃的孩子讓齊釐公更能產生一種愧疚感與憐愛。

小白回宮後,齊釐公便開始物色由誰來給公子小白做師傅。齊釐公沉思了很久,忽然想到了鮑叔牙來。那一日,他叫人將鮑叔牙叫來。

鮑叔牙自從進入齊軍,為齊國軍中糧草的籌措、儲存、運輸等建立非常完善的制度,齊僖公感覺到,有鮑叔牙在,齊軍什麼時候打仗,都不再愁糧草。不需要再用時急徵急調,不用動用國庫,不用與百姓爭口糧,每一里、每一城邑都有軍備,而且設立了掌管糧草的條例、設立專人管理,解決了儲存中腐爛消耗等諸多問題,解決了要麼現徵現調要麼動用國庫軍糧問題。徹底扭轉了齊國戰爭突起時候的被動局面。這讓齊釐公格外欣賞鮑叔牙。

關於作戰的軍需問題經常與鮑叔牙在一起私聊,聽鮑叔牙闡述自己的見解方略。而每當聊到具體事務的時候,鮑叔牙都能很有見地地為國君拿出好的章法來。由於鮑叔牙的建樹,齊國征戰的糧草軍需平時都存在民間,並隨鄉里兵役而自然帶出。短時間的戰爭,不必動用國庫。只有那些需要長期作戰的供給才可以從國庫中撥出。按照齊釐公的話說:“鮑叔牙是一個胸中有方略的人。”

就在這時鮑叔牙走進朝堂。

“臣叩見君上。”鮑叔牙上前一步跪在齊釐的面前。“臣下恭候君上命令。”

齊釐公見鮑叔牙跪地不起等待他釋出命令,就笑了笑:“鮑愛卿平身,朕有話要跟你說。”

鮑叔牙站起來,見齊釐公和顏悅色,內心卸掉了幾分緊張。

“朕有公子小白,雖然年紀尚幼,正是可塑之際,寡人念你滿腹經綸,對教導公子必有良方。從今天起,朕封你為士大夫,為寡人幼子小白做師傅如何?”

鮑叔牙早聽說齊釐公受內人挑唆曾以災星名義驅逐小白母子,此時這個災星公子又回到宮中,而齊釐公不找其他人拜師,卻偏偏找到我鮑叔牙頭上。這豈不是明升暗降,大有貶為庶民之意嗎?鮑叔牙心裡難以平靜下來。他感覺到自己辛辛苦苦地為軍需、軍備煞費苦心卻一向沒有受到君上的重視,而今自己要默默地陪一個被列為災星的公子。鮑叔牙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答是好了

鮑叔牙沉默片刻又跪在齊釐公面前,鮑叔牙沉吟著說:“下臣鮑叔牙深知才疏學淺,君上如此信任下臣,下臣實在是誠惶誠恐,恐自己力不從心耽誤了公子啊。”

齊釐公“哈哈哈”大笑起來,對身邊的人說:“自從齊軍進攻周王畿( jī )向邑,識得鮑愛卿以來,愛卿盡心竭力、廢寢忘食為寡人做了大量工作,寡人從心裡看好你的才華。愛卿不必謙虛。”

鮑叔牙跪在地下,嘴上想辭去這個差事,卻說不出口:“豈敢豈敢,臣不是謙虛,實乃力所不能及啊。”

“寡人相信愛卿完全可以勝任,愛卿不必推脫。”

齊釐公起身散朝,扔下鮑叔牙孤零零地跪在大堂前。鮑叔牙心中好不自在,悻悻然退去。走出朝堂,就見管仲正站在庭外等著他。

管仲見鮑叔牙一臉不悅。就說:“哪裡見過升職還要撅大嘴的啊!走,今兒我和召忽兄弟可是要給你慶賀慶賀,跟我到小酌放鬆一下吧!”

兩個人出了宮門,乘上馬車徑直奔向臨淄城中的商業繁華鬧市。在一家酒館前停了下來,召忽早已經站在店前等候了。

三人自從在齊釐公東征周土的大帳前比武之後,一直保持著一種深厚的友情。他們相互欽佩更是相互敬重成為要好朋友。不僅生活中相互照應,就是在平時也多有來往,管仲和召忽因為同是姜糾的師傅不必說,鮑叔牙一有閒暇就和兩人湊在一起,談天說地、甚至喝酒聊天。在他們這等壯懷激烈的青年人心裡。一向有一種胸懷大局、盡忠報國的宏圖大願,三人不僅說得來,而且志同道合。

只是今天裡倒是鮑叔牙不像其餘二兄弟那麼快活。雖說彼此見了也在寒暄,唯獨鮑叔牙自己聊不起來,顯得心事重重。

三人在樓上雅座,點了幾個小菜一壺老酒,便款款落座。

管仲說:“這第一樽,是我和召忽兄弟慶賀鮑叔兄晉升齊國士大夫!從此我們比武場上的三兄弟都可以進駐朝堂。向國君奏言、向齊國盡忠了。”

鮑叔牙說:“得得得,我寧可沒有這個晉升,做我的軍吏去。”

“明明是晉升,鮑叔兄為什麼這麼不開心啊!”召忽不解地問。

“先幹了第一樽再說。”管仲舉杯提議說。

於是三人引頸暢飲了第一杯。

鮑叔牙把酒灌進腹中,滿肚子的不高興便開始發洩了。鮑叔牙把酒樽放在餐桌上說:“你說說,這滿朝大臣誰不知道這個小白公子剛生下來不久就被君上認定是災星娘倆都驅逐出宮了,就因為這個小白公子命運不濟,在北上的途中親孃就去世了。這樣一個被君上看不上眼的公子能有什麼造就,無非是掩人耳目,既是公子又沒師傅,所以找到了我頭上,讓我也跟著這個公子一塊去倒黴。俗話說知子莫如父,知臣莫如君。說明國君也沒有看好我這個鮑叔牙啊。”

“哈哈哈哈……”管仲大笑起來。又重新斟滿二樽酒,說:“這第二樽酒敬鮑叔兄有眼不識泰山。”

鮑叔牙手指碰到酒樽又縮了回來,不滿地看著管仲:“什麼叫有眼不識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