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在白霧撲向女孩之前,雲天眼疾手快地打掉罐子,飛身上前擋住她,對方因此安然無恙,他自己則第一次體會了防狼噴霧的威力。
…
五分鐘後,雲天癱坐在地,淚流滿面地擦眼睛:“孃的,你這東西哪兒買的那麼厲害。淘寶?我日,淘寶上個個都是人才,快快快,再給我點兒紙,丫頭片子…算你狠。”
女孩滿懷歉意地把紙巾給他:“最後一張了,你省著點用。”
聽說是最後一張,雲天心態崩了:“你說說你,不在家待著吃晚飯出來彈什麼鋼琴?”
小姑娘嘴還挺硬:“與你何干?”
“我都說了我是好人!”,雲天把紙巾一扔,睜開像是哭了整整一個禮拜的雙眼。
“算了。”,她自知理虧,沒有再追究。
雲天不肯罷休:“全校又不止這一臺鋼琴,老實交代,你悄沒聲跑上來想幹什麼?”
“我要祭奠一個人。”,女孩抬起頭,環視面目全非的屋頂,無數個潦草凌亂的“JUMP”,眼裡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女孩額頭上有一顆鮮豔的紅痣,雲天想起來了,她就是那對龍鳳胎裡的妹妹,叫做“秀秀”。
“那個自殺的小子?”
“鄒曉東。”,李然秀冷冷地看著塗山,“他叫鄒曉東。”
“你們難不成是…”,戀人二字還沒出口,雲天想到五年前的李然秀最多十歲,連忙打消了這個念頭,改口說,“是青梅竹馬吧?”
“我有哥哥,一個已經夠讓人煩心了,用不著第二個。”,李然秀的聲線空靈清越,不像這個年紀該有的。
兩廂沉默片刻,她開口道:“是鄰居,點頭之交而已。”
雲天道:“十八九歲的男孩子,說死就死了,大家都覺得很可惜吧?”
再這樣的情境下,任誰都會說是,李然秀卻給出了截然相反地答案:“不”
“沒人覺得可惜。”,她抬了抬下巴,如是斷言。
雲天所料未及,事先準備好的溫言軟語一句都沒用上,他這張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只能眼睜睜看著能說會道的李然秀佔盡上風。
李然秀繞著鋼琴,慢慢踱步:“鄒曉東死後,他爸媽拿到一大筆錢,隨後就離婚了,一個回南州,一個留在上京,音訊全無,我以為他的同學至少會做些什麼,可是聽說那年畢業典禮上,沒人提他的名字,沒人覺得可惜。”
藉著月光,她一筆一劃在手心寫字:“小時候,我總覺得孽是竹字頭的,經常寫錯,鄒曉東就告訴我,孽是被莽莽亂草掩埋的業障,所以是草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