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春歸便帶著蔡氏過來了,蔡氏面上正疑惑著呢。
“你同郭小姐有的聊,怎的還帶上我了,我這粗口笨舌的,沒的給你們添了亂。”
春歸將她一隻手拽住,不免好笑道:“蔡姐姐要是笨嘴拙舌,咱們村子裡一干人都得甘拜下風了,成了,這是與你有要事商量,你就跟我過來吧。”
說著兩人一前一後地上了馬車,郭如意早就備好了茶點,見人來了,立刻朝她倆推了過去。
“蔡嫂子好,又見面了,你們忙活一大早估摸著也沒吃好,咱們邊吃邊過去。”
蔡氏平日裡嘴上沒個把門,到了這精緻的馬車內總有些拘束,雖心裡有一百個疑問,到底也不敢多說什麼,郭如意見狀也不多擾她。
那鋪子也是不遠,離春歸原來那攤子隔了一條街,離那些員外郎住的地兒近些,走個一刻鐘就是郭如意家了。
這鋪子從外頭看不顯什麼,只兩層高的模樣便知買下來也要些銀錢。
春歸拉過呆愣在一旁的蔡氏,一道進了這鋪子。
因直接買下來又空置了許久,裡頭除卻幾張桌椅和現有的櫃檯,空蕩蕩的一片,正堂進去便是一個曲木樓梯,一直通到二樓。不算大,但也不小,稍作修飾,便又是一間正經實用的鋪子了!
春歸是越看越歡喜。
郭如意見她神情如此也就放了心。
“我原先買了這鋪子本就打算開個瓷器店,就是我頭一回來越姐姐你家時送你那瓷瓶。可惜啊,這不比京都的繁華,將這瓷瓶買回家擺起來的人也有限。起初覺著做不了瓷瓶,瓷碗或許可行,可這瓷碗價比那尋常陶碗要貴些,除卻幾戶富貴人家和酒樓要上一些,其餘的銷路還是在京都,我便停了這念頭,這鋪子也就擱置下來了。”
郭如意到底也不是天生的商人,這麼些年總有些旁落或是用不上的生意經。
春歸聽著心裡卻有些想法:“郭小姐想在這兒賣瓷器?”
郭如意搖搖頭:“這裡倒是不想了,京都那兒年前關了一陣,如今又打算開了,只是那兒就不止我這一家瓷器店,想來能收支援平也是好的了。”
春歸心裡一動,早在擺攤時她就想過要換了那陶碗,只是那會兒她就是一個擺攤的,放上那貴价的瓷碗一是與那攤子一道擺著不倫不類,二是街上人來人往,磕掉一個她給心疼半天。
可若是開了店鋪,又是要將那些糖水點心往貴价上賣,這碗碟可得下功夫了.......
白瓷碗是好看,但也過於單一。
“郭小姐那兒該有燒製瓷碗的手藝人?”
春歸想到這兒便開了口問詢。
郭如意點頭:“是有的,當初過來時帶了兩個到這兒。”
春歸立刻笑了:“那郭小姐,勞駕那兩位,若是得空幫我燒製一批碗碟,我到時畫了畫樣兒一同燒製進去。”
“畫樣兒?”郭如意連忙轉身疑惑道。
春歸淡笑道:“我這兒正好有一門手繪瓷器的手藝,燒製瓷碗時將畫樣兒也一同燒製進去,成品便那手繪瓷碗了,若是手藝得當,瓷瓶或許也可一試。”
郭如意當即愣了神:“......越姐姐,你........”
春歸拍拍她的手:“等我這兒安頓好了,你將人帶過來,畫樣兒我自個兒畫了,到時同那人將燒製時的事項說明了,手藝人到底是吃這碗飯的,想必一點便能通。”
“之後的事兒你就比我懂了,我也不多說,若是能解了你這一難,也算是我對你的謝意了。”
郭如意反握住她的手,面色有些激動:“越姐姐,你真是.......我才做了多少,你就這樣真心待我,若我是那無良的商人,你可得吃多少虧啊!”
春歸調笑道:“你也不是那等無良之人啊,自給你畫扇面後我多次想過,你莫不是來我家扶貧的。”
“醜話說在前頭,那手繪的瓷碗前頭沒人做過,我到時只在這茶間用上,若你那店面還是老樣子那就是白費一番功夫了,到時你可別怪到我頭上來。”
郭如意連連搖頭:“怎會,便是要就此關門了,我也得謝你一番為我的心意。”
“可若是真把那店面撐起來了,越姐姐,到時我必定酬謝你一番!”
春歸也不在意這些,只笑著繼續打量著鋪子。
她不是什麼雄心壯志的人,大事總有那有心志的人去做,她只守著幾個孩子和這一畝三分地把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的也就行了。
兩人終於把重心回到了這鋪子上,有說有笑地將裡裡外外都給處置了一通。
上頭做茶間,放什麼桌椅,擺什麼文人屏風,下頭哪一塊做了廚房,哪邊又擺糖水吃食,又做何種裝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