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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松蘿倚蠱

“雪域之原,居極北嚴寒之地。雪域有妖,名喚雪婆。雪婆與雪域之原同生,可馭風雪,可幻萬形,其本體更是一尊大妖。”

鍾無道在臺階盡頭處的停下腳步,伸出一根手指,那乾瘦的指尖竟緩緩溢位一滴殷紅的鮮血。他將鮮血塗抹在臺階盡頭處的石壁之上,隨著一陣劇烈的轟隆之聲傳出,臺階盡頭處那整面牆壁,竟緩緩地升起,露出了牆壁後方一塊極為寬廣的大地。

這塊大地中間略高,四周略低,地面竟似透明,地面之下隱約可見一根根如觸手般的青灰色冰晶之柱在緩緩地蠕動著。

“老夫初入雪域,曾與那雪域之妖大戰,重創此妖,卻無法滅其神魂!只能將其封印,時時以雪域萬民那虔誠執念鎮之!如若被此妖破封印而出,她必會吸盡整個雪域風雪之力來療傷。到那時,整個雪域,還有世代生存在這片雪原之上的雪域之民,都將不復存在!”

鍾無道大袖朝著面前那詭異的大地一揮,冷聲問向張小洛。

“現在,看著你眼前這尊蠻荒大妖,告訴老夫,你可還願放她離去!你可還要取走那鎮其神魂的黃泉之輪!”

隨著鍾無道大袖揮出,張小洛看到面前那大地之上,冰屑紛飛,大地正中那微微凸起的區域竟開始緩緩轉動。冰屑散盡,這哪是什麼大地,竟是一隻巨大的頭顱!

在那頭顱之上,有著一根根猶如觸手般的青灰色毛髮,經雪域之民無數個日夜精心打磨,蘊含著股股虔誠之念的晶瑩而又鋒利的冰錐,密密麻麻地插在這頭顱之上。

在頭顱那雙緊閉的雙目之上,額頭正中的位置,懸浮著一個金色的金輪,金輪不時地散出重重厲鬼虛影,將頭顱那似陷入沉睡的顱內之腦團團圍住。

王城神廟鎮其首,四域十六城分鎮其肢!這是有著何種神通的大妖,需傾無盡雪域所有,以持續不斷的雪域之民虔誠信念之力,方可勉強鎮壓!

張小洛沉默著,望著鍾無道再次將那牆壁降下,心中對這個身形瘦削的花峒族絕世之才,已有敬佩之色。

世間萬般英雄漢,不敵花峒一稚童!

他似乎仍有未曾想通之事,望著前方那沿著臺階緩緩上行的身影,忽然發問。

“你尚未說為何那般對待米吉,你當知米吉是誰!”

“老夫封印此妖之後,曾尋遍整個雪域,屠盡雪妖一族,以免其族破我封印,令大妖甦醒,再生事端!人妖殊途,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老夫屠妖滅族之舉,自認無愧於心!可天道尚有缺,竟遺漏了一隻小妖,也就是你見到的那隻女妖了。”

鍾無道說著,沿著臺階向上,再次回到原先所坐的密室之內,盤膝坐下。

張小洛沉默,他自問如他是鍾無道,也會屠族以免事端,種族之間生死存亡,無關對錯。

鍾無道待張小洛再次在自己對面坐下,大袖一揮,二人中間竟出現了一個漆黑色的木質托盤,托盤內一壺烈酒,兩盞酒杯

“好久未見玄門中人,今日你既來之,你我當飲一杯!”

鍾無道拿起酒壺,將酒杯斟滿,拿起一杯,一飲而盡。

張小洛略一思索,便也拿起面前酒杯,將杯中酒喝下腹中。

“一隻雪妖遺孤,本無大礙,老夫也不願滅那雪妖最後一絲血脈。可怎料此妖聰慧,竟不知從何處獲悉,冥城之主鬱壘神荼,將一念分身轉世雪域,歷世劫,了凡塵。此妖尋覓多年,最終找到了梵海……”

張小洛聞言心中一震,那黃泉之主曾對自己言講冥王已久居冥府不出,莫非……

“神荼轉世,需嚐遍人生六味,親歷生老病死,方可成佛!此妖尋到梵海,老夫也並不在意,畢竟梵海圓滿之日遙遙無期。但……”

鍾無道說到這裡,忽然抬頭望向張小洛,身上殺意一閃而逝。

“但你的出現改變了這一切!你自作聰明,以玄門術法凝聚供奉之物,將那不含丁點虔誠之念的錐釘交於冰雪城那無能祭祀,插於那雪妖右肢。不含虔誠執念尚罷,錐釘之內竟蘊含著連老夫都看不透的一股無形之念!此妖將此念吸收,竟隱隱有了甦醒之兆!”

張小洛再次一愣,張口欲辯,卻想到自己那本能的詭異,隱隱覺得鍾無道說的似乎不像撒謊,最終低下頭來,不發一言。

“老夫靜室久坐,苦思化劫之策。最終,想到了讓那梵海早經喪親之痛,無盡之恨,親歷生老病死,促其早日圓滿。神荼生性仁慈,他必不會坐視雪域之劫而不理,助我化雪域之劫!而能讓梵海親歷喪親之痛,產生無盡之恨的,只有他那阿媽和阿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