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怕時間不夠,他直接回到花園處理了安娜和安妮的後事,然後目擊古堡坍塌,想當然地以為埋在裡面的人凶多吉少……
但很有可能,在通關提示響起的那一刻,副本就結束了,後續發生的一切都類似於CG動畫,無法對玩家造成實質性傷害……
“常胥還活著麼?也就是說我還能再殺他一次?”齊斯摸著下巴,呼吸因興奮而急促。
一想到世界上還有天生能對付詭異的傢伙存在,他就想收進工作室好好研究研究。
以常胥表現出來的智商,在現實裡騙他見面應該不難。雖然對治安局的人下手著實有些大膽,但只要手尾處理得足夠乾淨,未必會被找上。
唯一比較麻煩的就是,如果短期內再遇,以常胥的實力想討回【命運懷錶】,他完全沒有拒絕的餘地。
收入囊中的東西,齊斯哪怕扔海里餵魚也不打算物歸原主,在他的詞典裡,向來只有“損人利己”和“損人不利己但有趣”兩個詞。
“好人不長命”的經驗主義深入人心,讓別人佔便宜的事他只要一想起來就感到反胃。
不過,根據論壇互動量可以推測,同期活躍的玩家數以萬計,副本池更是深不可測,沒有組隊道具的情況下,想在隨機匹配中再遇故人,可能性微乎其微。
怎麼都得等到很後面,花費積分指定副本,才有可能和特定人選卡進同一個副本里。
齊斯將冗餘資訊歸檔,埋藏到思維殿堂的角落,目光在“成為唯一的倖存者”一欄停留。
這應該就是之前葉子所說的,觸發“保底死亡人數”機制後獲得的額外獎勵。
獎勵1000積分,不算多,只是破解世界觀獎勵的一半,但也絕對不算少。
在不破解世界觀、評價等級較低的情況下,唯一倖存者的獎勵積分很可能越過其他條目,成為總獎勵積分的大頭。
願意花費精力、承擔風險破解世界觀的到底在少數,而且這條路註定吃力不討好,並非十拿九穩能夠成功。
很容易想到,在積分演算法的引導下,經過一次次副本的篩選,玩家們會趨向兩個極端。
或是窮兇極惡,以殺死其他玩家為目標;或是畏畏縮縮,躲在角落裡苟延殘喘,希望能靠謹小慎微活到最後。
將這兩類玩家放到一起,很容易形成“狼與羊”的追逃模型,屠殺與逃亡同時發生,整個過程將充斥血腥與殘忍。
推演進行到此處,齊斯撫摸著冰涼的手指,笑著自語:“不錯的設計,只需要養一段時間的蠱,形成完整的流水線,便可以持續性收穫源源不斷的罪惡……”
又想到了什麼,他搖頭喟嘆:“都三十六年了,應該也產生了不少罪惡了吧?那個倒黴的邪神都用不了一點的麼,還惦記著我身上這些……”
似乎是聽到了他的話語,紅色眼眸的虛影在眼前閃現。一行血色的字跡在濃黑的底色上緩緩寫道:
“小心另一面鏡子。”
一聲絮語在耳邊飄散,如預警,如讖言。
齊斯神情一凜,忽然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性。
邪神要求他利用機制殺死所有玩家,會不會是想讓他看到“無人生還”的成就,從而意識到常胥和林辰還活著?
還有,“另一面鏡子”是什麼意思?聽語境,該不會是說他是鏡子成精吧?他果然不是人類麼?
這麼漫無邊際地瞎想了一通,連齊斯自己都覺得,自己未免太過自作多情了。
古往今來的神諭大多意義不明、模稜兩可,好聽點說叫“謎語人”,說難聽點就是“胡言亂語”。
與其考慮這些,不如想想明天早上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