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璃在她旁邊坐下，將臂彎已經昏睡的火焱放在桌上。

“本尊是過來把他還給你，那天見你不高興他留在煙林峰。”

木顏瞟了眼火焱，眉心微皺著，“他可以自己飛回來，何必你親自跑一趟呢？”

君璃微怔，他自己也很奇怪，明明可以不用來，可心底某處似乎總在提醒他什麼。

“喝酒嗎？”木顏笑意盈盈地問他，這樣沉默的尷尬，她覺得很壓抑。

他緘默不語，眸光深邃地凝著她。

木顏拿出一壺酒遞給他，淡淡地說，“神尊現在不把我當神後，也可以把我當你的子民，何必這麼拘謹？六界蒼生不都是屬於你嗎？你說對不對？”

她的話猶如利劍穿插著他的心，他臉色微變，顫抖著問，“你說什麼？”

她微微蹙眉，拿酒的手僵住，“神尊好像沒有喝醉吧？還是因為我喝酒吐詞不清？”

君璃接過她手中的酒壺，目光灼灼，“你是想把自己的身份瞥掉嗎？”

木顏好笑地看著他，鼻尖泛著酸，她挪開視線，“應該是你想撇得一乾二淨吧？還記得宗門大會時，你還是莫門主，當時說了什麼呢？”

她撫著額，故作沉思狀，臉上掛著極淡的笑，側首凝眸注視著他。

他心下顫動，竟一時無話。

她輕笑出聲，靠近他幾分，音色沙啞，“有個人曾經信誓旦旦地說，什麼綠帽紅帽，他都不在乎，現在覺得真是荒唐，當初只是因為他們都是你吧？”

君璃怔忡不已，眸光流轉，眼底有痛楚劃過，映入他眼簾的全是她清雅絕色的臉。

“我還是把你當神後，唯一的神後。”他音色雖堅定，語氣中仍是那般疏離。

木顏心底騰起怒氣，倏地站起身來，語氣中滿含怨懟，“我現在不稀罕了，從來都是你想如何便如何，仗著自己神尊的身份，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我是和幻夜摟摟抱抱還親熱了，你若是見不得受不了，眼不見為淨就是，何必還來聚靈山呢？

我還憋著一肚子氣呢，你撇下我去萬妖山救醒鍾瑤，一去不復返，你可知道我經歷了什麼？

你在意這在意那的，我還在意你與鍾瑤不清不楚的關係呢。”

木顏一口氣說完，呼吸都不太順暢，臉色更加紅了。

心口堵得慌，隱隱作痛著，像是傷口撕裂了一般。

君璃錯愕地看著她，胸腔鬱結難開，他見她那樣的神色，頓時慌亂，“我與鍾瑤只是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樣。”

她冷冷一笑，“我與幻夜連朋友都算不上，難道就該是你想的那樣？”

他微垂著眼瞼，睫毛灑下的暗影掠過眼底的神色，他輕聲低喃，“前世今生，你若想起，就不會這麼說了。”

他的聲音很小，可木顏還是聽得真切，前世今生？

她清涼地說，“前世今生都不是我，我只是來自另一個時空。”

話落，她拎起火焱，抬步往靈劍宗跑著，桃林再待下去，她覺得自己的情緒就要繃不住。

君璃心口扯得疼，回頭凝著她的背影，“其實都是你，只是你不記得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