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薰香嫋嫋,混合著君璃身上淡淡的清香,聞之令人心神安定。
四目相對,靜謐了許久。
木顏舒了一口氣,打破沉默的氣氛,“你也出去吧。”
君璃擰眉,嘴角微勾,“本尊候在這裡一個時辰了,等你醒來檢查傷口的,你把鍾瑤打發出去了,現在又要將本尊趕出去?”
這是近段時日以來,他說話最多的一次吧,木顏有點不太確信,他這是哪根神經忽然搭錯了。
她清了清嗓子,淺笑,“神尊給人治傷還需要看傷口的?你別逗我了。”
君璃凝著她,幽深的眼眸彷彿能將她捲入,她失神地看著他,輕喚,“君璃?”
他回過神,緩緩開口,“給別人療傷的確不需要,可你不一樣。”
木顏心口一窒,覺得她朝思暮想的那個人似乎回來了?原本隔著的疏離瞬間就化開了一般。
“你的體質特異,傷口比較難處理,本尊只是幫你止血了,得細看一下傷口,才能知道如何治療,怕你介意所以一直等你醒來。”
君璃耐心跟她解釋,語氣不徐不疾,雲淡風輕的臉上也沒有任何異樣。
他只是把她當病人啊!
她還以為他不在意,他釋懷了,所以對她的態度又親密了那麼一點點。
心酸再次油然而生,連鼻尖都是苦澀的,那他剛才讓鍾瑤出去,並不是因為他們之間以前很親近過,只是因為這傷唯他能治。
她竟然是自作多情了。
木顏眸光暗淡幾分,清冷說道,“這是舊疾,不必麻煩神尊了,過幾日就會好的。”
舊疾?玩吧
君璃一怔,心尖似有什麼被觸動,泛起陣陣心疼。
他輕聲問道,“誰傷你的?什麼時候受傷的?”
“在你去萬妖山救鍾瑤時,聚靈山桃林,幻夜用刀刺傷的。”
她語氣很淡,並無隱瞞,既然他在乎她與幻夜所有的一切,那麼她與幻夜所有的交集都告訴他好了。
想生氣,就氣得徹底。
果然,君璃的神色霎時冷卻,眸光寒芒閃過,如冰刃割得人生生地疼。
他沉聲又問,“傷口很深?他為何要傷你?”
木顏思忖片刻,如實回答,“因為玄音笛不見了,我當時求生欲很強,甚至告訴他,我就是他千辛萬苦要找的那個人,可他不相信。”
君璃凝著她,目光灼灼,“你知道自己是他要找的人?”
她嘴角泛起自嘲,“不過是我自作聰明罷了,他在凡間掀女子肩膀的衣衫,就擅自揣測,可他見我什麼記號都沒,就動怒了,揚言要殺我。”
君璃蜷緊手指,心口扯得難受,無數畫面在腦海中劃過。
他低喃道,“他怎麼會捨得殺你?若不是因為記憶封存,你也不會受此一難。”
木顏靠在軟枕上,半閉著眼睛,心思飄渺,幻夜或許是忘了,可他那種執念仍然讓她心有餘悸。
氣氛再次安靜下來,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心跳。
過了片刻,君璃又開口,“傷口多深?他後來怎麼又收手了?”
幻夜那個人,他太瞭解,既然覺得她騙了他,動了殺機,怎麼可能輕易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