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顏抬了抬眸子,淡淡望著他,他還真是要問得如此詳細,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她能當他是還在乎自己嗎?
她極淡地笑了笑,“是風落救了我,否則也早就沒有我了。”
他只覺得腦子轟然作響,差點沒有她?那樣兇險的事情,她說得輕描淡寫,最終還是未提及傷口究竟怎樣。
彷彿失去了耐心,他伸手將她左邊的衣衫拉下,猙獰的傷口赫然醒目,印入眼簾。
君璃的手僵住,目光停在她胸口上,五臟六腑都在碎裂一般地疼。
木顏側著臉看著他,神色未動,她早已習慣這無法痊癒的傷口,早已習慣那裡的痛,她有時候也分不清痛的究竟是不是傷口。
他鬆開手中的衣衫,指尖開始浮現白光。
他輕撫著傷口,清涼的感覺令她的疼痛減緩幾分,清理了瘀血,有的地方開始癒合,最終仍是留著那個刀疤。
君璃凝了很久,才將她的衣衫拉上,抬眸與她淡定的目光對視。
“你自己震開傷口?”他的語氣中隱著濃濃的怒意,眸光寒涼。
她坦然一笑,“不然我能如何?當時幻夜要將靈劍宗弟子滅族了。”
他一時語凝,眸底劃過愧疚,傷口已經觸及到心口處,且幻夜用的短刀並不普通。
若不是她本身體質特異,或許早已喪失性命,即使是風落也回天乏術。
可她這體質,有利有弊,傷口癒合很難,上次歸墟被應龍所傷,他為了消除那些傷疤,並不容易。
木顏坐直身子,靠近他的臉,笑著問,“神尊這是心疼了?”
君璃身形僵住,望著她近在咫尺魅惑的臉,一時亂了心神。二五萬
他心疼,太疼了。
可腦中浮現的是那魅惑眾生,一身紅衣的她,那個讓他如食罌粟,如痴如狂,卻又患得患失的她,然後與眼前的她重疊。
還有,幻夜。
心像是被什麼禁錮了一般,心碎和失望將他剛衍生的所有全都覆蓋。
他靜默不語,她有點失落。
兩人的臉距離很近,木顏抬手撫上他的臉頰,輕言細語,“你就那麼在乎嗎?那你可曾想過我的身不由己呢?”
君璃痴纏地看著她,“我並不想在乎,可看到那些很難受,我竟控制不住。”
木顏的手伸向他脖頸處,眼角似笑非笑。
君璃驀然驚住,異樣的感覺侵襲著他,某處一緊,莫名的衝動流竄著。
他眼眸劃過驚慌,連忙往後退到一邊,快速讓自己淡定下來,“我會幫你療傷的,你就安心在這裡好好待著。”
丟下這麼一句,他匆匆往外走著,木顏的目光掃過去,瞥見他脖子處染著緋色。
她斂下眸子,暗自神傷,他對她隨意的一碰反應如此大,果真是芥蒂已在心裡根深蒂固。
一抹惆悵爬上眉梢,她拉上錦被躺了下去。
人與人之間一旦有了隔閡,便如同隔著千山萬水,哪怕當初已經很熟絡很自然,也變得有點尷尬。
翻來覆去,毫無睡意,她起身披好衣衫,往外走著。
天色已暗,五神山籠罩在月色下,一片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