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林峰寢殿內，鍾瑤坐在榻上，臉色蒼白，眸底閃著複雜情緒。

聽到動靜，她心口微凜，側首看去，見到那令她魂牽夢繞的身影，面色稍微紅潤。

可是緊接著，她的心便跌落谷底，君璃渾身散發的寒涼，令空氣都凝結起來。

她心底升起不安，緊張地不知所措，手指緊緊蜷著錦被。

君璃在她三尺開外站定，白鏡緊隨其後。

君璃淡淡地掃他一眼，眸底劃過冷意：“出去！”

白鏡僵了僵，退到殿外，卻不敢離開煙林峰，君璃那個架勢實在是恐怖。

他在外面來回踱步，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時沒轍。

能勸得住君璃的，六合八荒唯有木顏。

想到此，他的視線落在清心殿，陷入了思索。

鍾瑤感受到他凌厲的視線，心中頓時瞭然，她努力讓自己鎮定，臉色逐漸恢復平靜。

君璃居高臨下，上位者氣勢渾然天成，還未開口，氣氛已經冷卻。

他自認為對鍾瑤寬厚，對她一直都是無比信任，覺得她得體大方，萬不會做什麼噁心可恥之事。

他輕看了人性，他都不如木顏將人心看得透徹。txt

靜謐片刻後，他冷冷開口：“鍾瑤，你利用神族禁術將記憶篡改輸入本尊腦海，這件事原本本尊沒打算計較。”

鍾瑤目光一閃，像是躲閃什麼，嘴角扯起一抹嘲諷的笑：“那你氣勢洶洶而來，是為了什麼事？”

“你自己心裡沒數嗎？”他反唇相譏，目光犀利。

鍾瑤的身子僵了僵，淡淡笑著：“我不明白你說什麼？禁術豈是能輕易用的？是你自己心裡一直不曾放下那些事情，才會如此吧？”

君璃有一瞬的怔忡，眼底的冷意淡去兩分，像是被戳中痛處，整個人的冷冽都斂去些許。

他最對不起木顏的地方就是這些，若不是他心存妒忌，心胸狹隘，總是抓著那點小事不放，又何至於令人有可乘之機？

可是這不是能輕易放過鍾瑤的理由，他冷著眸子，神色淡漠。

鍾瑤心底泛起苦澀，氤氳的眸光與他對視著：“君璃，看來你今日非得跟我說出個所以然出來。”

“你聯合魔界和妖界，甚至還有九重天那位，將各族的禁術融合，以控制本尊的心魔。”

“身為神女，做出這樣的事，你從來不曾覺得羞恥嗎？本尊敬你是朋友，念你當年擋下那一劍，一直對你寬容，可是你卻將那些全都當成理所當然。”

鍾瑤走到榻下，在君璃面前駐足，單薄的衣衫襯得她無比孱弱，白得發光的臉上，已經被毒素染成紫色的唇，赫然醒目。

她抬眸牽強地笑著，語氣不太溫和：“但凡你能對我有半分情意，我怎麼會變成今天這樣？你從來不知道我有多痛苦，從來不在乎我過得怎麼樣！”

“我們認識的時間，應該比她還要早吧，那時候我就喜歡你，到現在有多久了，久得我都記不清楚。”

她咳嗽兩聲，深呼吸著，身子像是強撐著，隨時會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