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豬獵到了,啟恆也中箭了。箭傷在左邊的肩頭,離心臟不過尺寸之距。若非啟瑾看到並且怒吼“小心!”,只怕啟恆的命就要交代在了獵場了。葛瑞領著一隊騎兵跪在地上,旁邊躺著面色慘白的啟恆,隨行太醫剛幫他把箭抽了出來,這會兒正在包紮。
“野豬聽見聲響逃竄迅,麟親王騎術精湛,一躍就到了野豬近前,臣的箭本是瞄著野豬的,萬萬沒料到麟親王此刻會衝過去,這才誤傷了他。”
“獵場行圍就如同戰場廝殺,獵物就是敵人,我們是團隊作戰。你是武將,若這是誤傷,那麼戰場上你也能誤傷我軍戰士。葛布,朕是不是也重新考慮你是否能勝任右使副都領一職?”
“不,皇上,不是這樣!”
“那就不是誤傷?”
“這……這……”
“來人,傳朕口諭……”
“是國舅!皇上,是國舅!”
“國舅怎麼了?”
“國舅說,獵場行圍多出意外誤傷,讓麟親王吃點苦頭。”
“還有呢?”
“還說,還說……”
“說!”
“麟親王出了事,皇貴妃勢必難受,前些日子太醫查出娘娘身子不濟,此時再受些刺激,定然不久於世。”
啟恆一聽,捂著傷口掙扎著:
“皇上!他們是要姐姐的命!此刻有人在獵場傷我,宮中只有姐姐一人,救姐姐!”
啟瑾聽完,一甩馬鞭子,掉頭就走。
國舅府被御林軍包圍,傳皇上口諭,將國舅直接押往死牢。
馬不停蹄趕回京城的啟瑾剛到城門口就遇上了外出傳信的親兵。
太后受傷,皇貴妃受驚暈倒了。
一路策馬疾馳入了宮,啟瑾直奔鹹福宮。守在鹹福宮熬藥的大太醫見一身戎裝的啟瑾跑著就進來了,跪在了地上,啟瑾根本不理他請安的話,怒氣衝衝的問道:
“她情況如何?”
“娘娘受了驚嚇,一直說胡話,臣已經讓人點了安神香,這會兒正在熬製湯藥,晚點娘娘服下,好好睡一覺才能知道具體的情況。”
“她最好沒事,否則……”
大太醫突然提高了音量:
“太后娘娘的身上有兩處割傷,失血不少。”
啟瑾愣了神。大太醫接著說道:
“若是再晚一步,就真的晚了。”
“誰傷的她。”
“他們說,進去的時候,就看見太后受了傷,娘娘暈倒在地上。”
喜兒剛好從屋裡出來,一見啟瑾就哭出了聲:
“皇上,救救主子!一定救救主子!今天一早,給太后請脈的太醫就來求見主子,說太后病了想見主子。主子跟著去了,可沒去多會兒,就被人抬了回來,還一直說胡話!”
啟瑾聽的心一緊,推開門進了屋。
周圍是一片黑。我害怕。
有一個聲音在叫我的名字。
瑾兒。
不,我不是什麼瑾兒。
爸爸媽媽,我害怕,這裡好黑,黑到我看不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