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會彈古琴嗎?”
慕瞳拽緊了古琴的揹帶,點了點頭:“我只會一首曲子,彈得也不是特別好。”
如意突然來了興趣,就拉住慕瞳的衣袖道:“那你彈給我聽聽好不好?”
如意突然變得這麼熱情,慕瞳一時半會還沒有反應過來,驀然身後的子衿就開口了:“如意姑娘,天色不早了,我們還是趕緊回山莊吧。”
如意看了一眼天上掛著的大太陽,撇著嘴道:“這明明是晌午,怎麼就天色不早了,我就是想跟我朋友說幾句話,怎麼都不行嗎?”
子衿望了一眼慕瞳,她總是感覺這個少年不像是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可如意都這樣說了,她也不好反駁,只得跟在他們身後回到了山莊。
如意帶著慕瞳坐在了亭子下,慕瞳除了進過逍遙派,就再也沒有進過這麼大的宅院,不,這山莊好像比逍遙派的還要氣派上許多。
“原來你就住在這裡,挺安靜的。”慕瞳左右環視著,氣派倒是氣派,婢女也是不少,但就是說不上來的冷清。
如意單手託著腮,哼哼了幾句:“安靜,這幾天我在這裡都快憋成瘋子了。”
“那個人呢?”慕瞳一時間想不起那天白衣男子的名字,便隨口稱呼了。
“那個人?你是說華月嗎?他撇下我進宮去了,還不告訴我進宮幹什麼,留我一個人在這裡無聊。”如意忍不住抱怨出口,可慕瞳卻並沒有怎麼在意,他低頭專心把古琴拿出來,許是長年累月練劍的緣故,他的手很是粗糙,上面長滿了厚重的繭子甚至還有抹不去的傷疤。
“我只會彈這一首曲子,你就湊合聽聽吧。”
慕瞳雙手撫起琴絃,一曲悠揚而起。
這琴音很悲傷,是那種觸及人內心深處的傷痛,如意開始託著腦袋只是當隨意聽聽的,可越是聽到最後,她的心情也慢慢變得沉重了起來。
眼前恍惚中彷彿出現了一個畫面,梨花樹下,一黑衣男子背對著她在撫琴,琴聲傷切,她下意識地想要逃離,卻終究沒有逃離開他轉身投來的深邃目光。
“剪瞳,我好想你。”
“怔!”
琴身戛然而止,如意眼前出現的幻覺也就煙消雲散而去,她以為是琴絃斷了,可驀然抬頭看去,卻發現華月不知何時站在了眼前,是他的手撫在了琴絃上,讓慕瞳沒有辦法再彈下去。
慕瞳幽深的眸子望著華月,經不起絲毫的波瀾,像是早就知道他會來一樣。
“華月,你怎麼回來了?”如意起身,意識卻還是有點恍惚,身子顫顫巍巍的,如果不是華月及時攬住了她,她恐怕就要倒在地上了。
“如意,如意,你怎麼了?”
如意晃了晃腦袋,眼前的視線頓時變得清明瞭許多,她下意識地不想讓華月擔心,就隨便編了一個藉口:“想必剛才逛街逛太久了,有點累了,不礙事的。”
華月眸光一凝,視線就落在了起身整理古琴的慕瞳身上。
“對了,華月,你還記得慕瞳嗎?如意想要給華月介紹一下,卻聽到華月極盡冷冰冰的聲音回道:“記得,我當然記得他,就怕他不記得我了吧。”
慕瞳不緊不慢地重新包好古琴,然後背在身後,沒有看華月一眼,走到了如意的面前:“我還有事,得回去了,我們改日再見吧,謝謝你的琴,琴色很好聽。”
如意微張了嘴巴,還沒有開口,少年就已經走出了山莊的大門。
如意也是奇怪慕瞳的態度,明明剛才還好好的,怎麼華月一來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你怎麼碰見他的?”
如意“啊”了一聲,之後才道:“我逛街的時候,看他在樂器店買琴,錢不夠,我就替他買了,他說明天是他師父的壽辰,他要這琴當壽禮。”
華月垂下眸子,目光漸漸變得深邃了起來:“以後你們還是儘量不要再見面了。”
如意一怔,直接脫口而出:“為什麼?他怎麼說也是我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