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坐到車裡,錢貴就發瘋了一般一邊嘶吼,一邊狠狠地用手砸方向盤。錢臻坐在車後座,靜靜地看著錢貴,他有些心疼自己的弟弟,在外人面前總是裝作隨和的樣子,不論受到多大的委屈都和沒事人一樣,可他的內心所承受的痛苦又有幾個人知道?
錢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自己的弟弟,只能靜靜地坐在那裡,看著錢貴以自己的方式發洩,錢臻知道弟弟和自己不同,對待不公自己會用拳頭去表達自己的不滿,可錢貴不會,他還是那個只會委曲求全的可憐小孩,對於這個世界的不公他只會選擇隱忍,打掉牙齒往自己肚子裡咽。
錢貴在車裡宣洩了好一會兒才停了下來,錢臻看到他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些,說道:“走吧,出去找個地方坐坐吧!”
兩個人遂開車離開了公司,他們開到了一個咖啡店前,錢貴將車停下,兩個人走進了咖啡店。
他們選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錢貴點了兩杯咖啡,服務員沒一會兒就把咖啡端了上來,之後就回到吧檯去了。
錢臻看著錢貴,說道:“到底是怎麼回事?說說吧!”
錢貴端起咖啡,親親地呷了一口,說道:“我剛才去和朱啟鈺談讓你進公司的事,也沒打算讓他多照顧你,就想著讓你先去市場部或者公關部乾乾,也不是說讓你去核心業務部門,更沒想過讓你當經理什麼的。”
“其實這不過是件小事而已,就是進一個普通員工罷了,可朱啟鈺卻連這點面子都不願意給我,我都和他說了是我親哥哥,他還是不同意,非說公司的人員招聘要按程式來,不能隨便進人。最後還說最多讓你到公司給黎金龍當司機。黎金龍是什麼人,他不過是朱啟鈺姘頭的哥哥,平時人五人六的,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一個遊手好閒的混混而已!”
錢臻笑了笑,對錢貴說道:“你忘了?你哥哥我也是個混混!咱們哪有資格說別人?”
錢貴急了,對錢臻說道:“他怎麼能和你比,你那是生活所迫,他不一樣,他就是個徹徹底底的人渣。再說了,你做偏行,那也是有名的小霸王,他呢?不過是在歌廳給人介紹姑娘的。怎麼可能和你一樣。”
“他不過是因為朱啟鈺包養了她妹妹,憑著他妹妹的枕邊風才被朱啟鈺安排到了公司,還給了他公關部經理的職位,你說就他那個草包樣能當好這個經理嗎?好事一件沒做,成天除了騷擾女同事就是給公司惹事生非,都不知道幫他擦了多少次屁股了。”
錢貴頓了頓,繼續說道:“前段時間有個女客戶帶人來公司考察,讓他去作陪,他把客戶帶去夜總會找小妹,還和客戶說要給她也找個棒小夥,好好玩一玩,來個一夜風流,你說他這不是腦子進水了嗎?”
錢臻打斷錢貴說道:“去夜總會風流風流也沒什麼吧,這其實也是拉近關係的一種方式而已。”
錢貴說道:“去夜總會風流是沒什麼,我也不裝什麼聖人,我知道做公關這是難免的,只要能拉攏客戶談成生意,這不是什麼問題。我之前也去過。可那也要看人下菜碟啊,那個客戶才25歲,剛結婚還不到兩個月,正是新婚燕爾的時候,他給人安排棒小夥?第二天客戶招呼都沒打就走了,壓根沒再談合作的事情。要按我說人家客戶沒打死他都算他走運。”
錢臻聽了錢貴的話本來喝到嘴邊的咖啡又吐了出來,他從沒想過還有人這麼缺心眼,他覺得說這個黎金龍是混混都給混混丟臉。
錢貴繼續說道:“可朱啟鈺偏偏就這麼任他胡來。這樣的人都能在公司當經理,我不過是想讓你進來當個普通的員工,這過分嗎?我好歹也是公司的副總,難道連這點權力都沒有?這個朱啟鈺也是太過分了,根本就是把公司當做他自己家裡的了。”
錢臻問道:“你說的這個朱啟鈺到底是什麼人?你之前不是說公司是咱家的嗎?這個朱啟鈺憑什麼在這大呼小叫的?”
錢貴看著錢臻,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些,他緩緩說道:“之前和你說公司是咱家的其實也沒錯,當時開公司的時候你的那一百萬我都投了進去,公司有咱們的股份。可做這行,這點根本不夠,大頭還是朱啟鈺給拿的。”
“他是我透過朋友介紹認識的,之前是做房屋中介的,手上有錢了想做些大買賣,也想玩金融,正好我當時也在找人和我一起開公司,朋友就撮合了我們兩個人。”
“剛開始的時候他其實還挺不錯的,雖然不是很懂業務,但是還比較信賴我,大大小小的業務都讓我說了算,他只負責投錢和動用他的關係網幫公司找錢找專案,我們兩個配合的還算不錯,公司的業務也是蒸蒸日上。”
錢貴又喝了一口咖啡,繼續說道:“可等公司業務走上正軌,還沒過上幾天好日子,他整個人就變了,完全沒有了以前的樣子,整天就知道喝花酒,那倒也不是什麼大事,不影響公司經營。”
“可他還經常往公司裡安排莫名其妙的人,這個是關係,那個是關係,好好的公司都成了他的關係戶安置基地了。黎金龍就是靠著他那個給朱啟鈺當情婦的妹妹才來的公司,就靠著陪他風流居然當上了經理,我真的是欲哭無淚了。”
錢臻笑了笑,朱啟鈺的所作所為他再熟悉不過了,這樣的大老闆他見得多了,飽暖思淫.欲,自古不變的道理罷了。錢臻繼續問錢貴:“那幹嘛還要和他一塊幹,分開不就好了?”
錢貴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他的關係網,就沒辦法從銀行拿出貸款來,就咱們現在的這些錢什麼都做不了,更重要的是金融業務是需要准入牌照的,離開了公司咱們沒有牌照做業務那就犯法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得被人送進去。”
錢臻低頭想了一下,對錢貴說:“我在裡面住過,我是不會讓你進去的。我也不會讓朱啟鈺再這麼騎在你頭上作威作福。他不是想讓我給黎金龍當司機嗎?好啊,那我就去給他當司機好了。”
“可是哥哥……”錢貴還想再說什麼,錢臻卻伸出手來阻止他再說下去,他說道:“不要可是了,這事就這麼定了。我先回趟燕北,找幾個朋友,你告訴朱啟鈺下星期一我就到公司上班,其他的事情你別管,也別過問,幹好你自己的事情,剩下的交給我就好。”
錢貴聽了哥哥的話,也只能按照錢臻所說的去做。
朱啟鈺這些天日子過得是越來越逍遙了。公司的大權依然完全掌握在自己手裡,錢貴也不再提什麼反對意見了,整個公司都是自己說了算。
工作之外,他的日常生活也更加有趣了,本來是為了讓錢貴丟丟臉,朱啟鈺故意讓他的哥哥錢臻去給黎金龍當司機,可慢慢地朱啟鈺發現錢貴的這個哥哥和錢貴一點都不一樣,比錢貴要可愛的多。不光是自己這麼認為,就連黎金龍都對錢臻大加讚賞,經常在自己面前為錢臻說好話。
黎金龍的那些個把戲朱啟鈺早就玩膩了,就連黎金龍的那個妹妹對朱啟鈺也沒了以往那麼大的吸引力,畢竟老是吃一盤菜遲早都會膩的。
錢臻就不一樣了,他總能想出一些新鮮的點子來。和他在一起喝花酒朱啟鈺都覺得更有意思,為了方便自己,他還專門把錢臻調過來給自己當生活秘書,當然,調任理由自然不會這麼說,反而說是為了給錢貴面子,不能老讓他這個公司副總的哥哥當司機,傳出去也不好聽。
朱啟鈺越對錢臻滿意,就越對黎金龍感到不滿,這個草包老是給自己惹麻煩,公司好幾個大客戶都讓他得罪了,要不是因為他妹妹的緣故,朱啟鈺恨不得馬上讓黎金龍收拾東西滾蛋。錢臻則成了朱啟鈺身邊的大紅人,甚至是錢貴也因為自己哥哥的原因又重新得到了朱啟鈺的信任,公司業務也再次交回到他的手中。
非但如此,錢臻還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一對雙胞胎美女送給朱啟鈺,朱啟鈺這下可真的是樂不思蜀了,不但去公司的次數越來越少,甚至是自己的關係網他都主動帶著錢貴去聯絡,就是想讓錢貴儘快接手這些關係維護的工作,自己好專心致志地留在自己的溫柔鄉。
朱啟鈺感覺自從錢臻來了公司,自己的生活是越來越豐富多彩了,他簡直是為自己開啟了一個新的世界,和他給自己展示的世界相比,黎金龍的那些小把戲真的是有些不入流了。
朱啟鈺第一次感覺到有錢人的世界原來這麼美好,這是自己以前從未想象過的。沒過多長時間,錢臻又開始帶著朱啟鈺玩德州撲克,玩各式各樣的賭場遊戲,朱啟鈺感覺自己此時此刻才真真正正的是一個成功人士,才真真正正的體會到了這所大都市的燈紅酒綠。
公司朱啟鈺已經不願再去了,完全放權給錢貴處理,反正錢貴是個老實人,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就連董事會開會朱啟鈺都不願露面,每次出席都心不甘情不願的。
黎金龍已經徹底被朱啟鈺拋棄掉了,朱啟鈺看到他那張臉就感到討厭,自己都想不明白之前怎麼會看上這個草包。而黎金龍的妹妹已然從朱啟鈺的小心肝變成了大煩惱,朱啟鈺已經很久沒再聯絡她了,就這麼冷處理,希望她有點自知之明,可是她卻依然不依不饒的纏著朱啟鈺。
朱啟鈺一怒之下叫來錢臻讓他想辦法把這個害人精收拾掉。要說錢臻也真是有辦法,讓公司在燕北開了一個辦事處,把黎金龍的妹妹直接安排到了燕北,而黎金龍的妹妹居然欣然而往,自己的大麻煩輕輕鬆鬆就被處理掉了,朱啟鈺不由得再一次對錢臻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