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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相讓

果然同自己長兄這樣相貌好、人品好、能耐好的,世所罕見。

傅蓮菡本來見了裴繼安的相貌,對他很有好感,然則聽說是個吏員出身,觀感一下子就變了。

實在吏員名聲難聽,但凡有點家世積澱的,都不會去做,便是窮書生家裡有兩畝薄田,寧可給人做賬房,去客棧裡頭打雜,也不願意進衙門作吏。

她暗想: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不過如是。

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去同那兩個商量商量,倒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傅蓮菡拿定了主意,見日漸偏西,忙叫了幾個從人跟著,與那中人一同去客棧尋人。

***

天色漸晚,鄭氏見得侄兒出門了半日,卻始終不見回來,慢慢就有些坐立不安起來,問沈念禾道:“你三哥是去哪一處了?要不你我去門口守一守,若有什麼事情,見得我們在,也好多個商量的。”

沈念禾早看出來自從傅家來了人,鄭氏看著就七上八下的樣子,便安撫她道:“好似就在左近,嬸孃若是不放心,我同你去邊上看一眼?”

又道:“三哥一向穩妥,來人也不想是結仇尋釁的,應當不會有事。”

鄭氏應了一聲,手中捏著繡活,卻把上頭一片葉子縫得亂七八糟,一面縫,一面又轉頭不住地去看漏刻,顯然整個人都心不在焉。

她一心三用,一個不小心,那手一歪,針頭卻是戳進了自己手指指尖啊,“啊”的叫了一聲。

沈念禾連忙尋了帕子過來給她擦按,又勸她道:“也不是什麼著急的事情,改日再做吧。”

她見鄭氏臉色很不對勁,忍不住就問道:“嬸孃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叫人去喊個大夫過來?”

又伸手去試對方的額頭。

鄭氏勉強笑了笑,搖頭道:“其實也沒什麼事,只我想得多了些……”

她本就不是個凡事憋著的,忍了許久,到底還是忍不住,低聲問道:“念禾,你說你三哥同他娘見了面,會不會跟了去?”

沈念禾一時竟是沒有聽懂,問道:“什麼跟了去?”

鄭氏勉強笑了笑,最後還是沒有把自己的小心思說出口。

她自從嫁給了裴七郎,始終無所出,當日丈夫說不願納妾,若非兩人親生,養起來就沒什麼意思,後來對方因故先去,她誓不再嫁,守的不是節,只是那一個人而已。

鄭氏沒有兒女,卻十分喜歡小孩,把侄兒同謝處耘當做親生兒子一般養育,雖然不如旁人有經驗,也時常提心吊膽,唯恐自己那一處照料得不夠好,或是出錯了,可切切實實是全然出自一顆真心的。

然而無論怎麼養,無論怎麼照顧,無論怎麼視若親子,她也只是一個“嬸孃”而已。

謝處耘也好,侄兒也罷,兩人都有自己的親孃。

當日謝處耘同廖容娘鬧成什麼樣子?可親生的血脈,哪裡又有隔夜仇?無論做出什麼錯事,到最後,依舊還是抵不過血親,而今乾脆跟著繼父走了。

鄭氏雖然聽裴繼安解釋過不少,也聽謝處耘說過許多話,心中依舊過不去那個檻,實實在在她也沒有想錯:謝處耘確實是因為有了親孃,棄了嬸孃,當日還去宣州城中讀書,直直走了一年有餘。

而今同樣的事情再來一回,由不得她不多想。

理智告訴她,林氏人品很好,同廖容娘並不是一條道上的,她二嫁嫁的也好,而今夫君已是吏部侍郎,在朝中說話很有分量,如若侄兒認回了母親,將來仕途就算不是一帆風順,也必定有所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