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熟練得彷彿演練過多次。
這抉玉佩不足巴掌大小,整體通靈剔透,瑩潤光澤,翠色溫碧,好看得很,正中上點紅漆,輕輕的撫摸上去,會發現那太陽竟然不是紅漆點上顏色,而是古玉本身那一處便是紅色,剔透晶瑩,很是漂亮。
“當然,作為回禮,你這個玉佩就歸本少爺所有了”拉扯她系在腰間垂蕙玉佩,系與頸脖處。一雙杏眼襯著眼尾淚痣明媚非常。
擔心林朝歌反悔,刻意將玉佩塞進最裡層輕拍,與肌膚相貼,一副擔心人搶的防備模樣。
“林言,以後你帶了我的玉佩,那麼你就是我的人了,記住,這個玉佩你死了都不能摘下來”。
“………”等等,她都還沒同意!
林朝歌剛想解開脖子上的玉佩拒絕,門外匆匆傳來倆道急促的腳步聲。
“老爺,少爺帶了朋友在裡面,你不能進去”把守在院外的柳陽急匆匆拉住正一臉怒色的王老爺,卻心有餘力不足,只能眼睜睜看著人進去,急的如熱鍋上螞蟻。
“孽障,老子今日不打死他,簡直枉為人父”男子稜角分明線條,銳利深邃目光,不自覺得給人一種壓迫感!
入夜,剛陪夫人逛完花燈準備入睡的王老爺聽人說,這逆子居然拐騙了一名男子回府,學院中攪得烏煙瘴氣便算了,竟是帶回了家,還是如此光明正大,簡直氣得他七竅生煙。
這不,連睡袍都未換,隨意披了件棗紅色外袍。
“逆子”人未到,聲先至。
粗獷低沉的嗓門隔大老遠都能聽見,驚醒幾隻棲息夜鳥,撲凌凌飛起,驚落一地枯枝敗葉。
“爹,你怎麼來了”心中自認為交定了定情信物的王溪楓有些竊喜,聽到門外的大嗓門,不禁皺鼻,扭頭望向門外不解,大晚上突然出現在他房門口的老爹因何而來。
難不成是姐姐宮內受了委屈,這不應該才對?姐姐冠寵六宮,還是今夜花燈節未曾回家吃飯,惹娘心生不快,這個越想越有可能。
“你便是林言“白底黑靴踏入門內,紅袍衣角翩翩。
王郡守雙手扶後,神色冷淡,步伐沉穩,抬足間,隱隱透出一股不容忽視的氣勢,剛一進屋,第一眼注意的則是站著靠窗位置,月染銀輝的青衫少年。
“王郡守,草民有禮”林朝歌彎腰拱禮作鞠。餘眼倒是瞥過一眼平日只耳聞其聲,不見其人的王郡守王大人。
眼前中年男子四十出頭左右,以碧玉箍束髮,墨色長髮披散在後,身穿靛墨色緞面長棉袍,紅色寬腰帶,外面罩著金絲雲紋鎖邊的棗紅色氅衣,襯著高大的身材,威嚴挺拔,五官銳利深邃目光,不自覺得給人一種壓迫感!
此刻面無表情上衣打量著眼前少年,雙眸波瀾不驚,內斂的氣勢更顯高深莫測。
要說起這洛陽城最為出名的除了洛陽學院聲名遠揚,洛陽繁華地段與美景外,最為耳熟能詳的無非這寵妻狂魔王郡守。
王郡守本是從洛陽學院出身的一介布衣,寒窗苦讀數十載後參加科舉,僥倖得了個探花,因沒錢打理上頭,落得個赴任寒北之地三年。
三年期滿,在回京路上時恰好遇到外出遊玩不小心崴到腳的御史大夫之長女,穆雨晴,與之一見鍾情。
可惜當時的穆御史不同意自己的女兒嫁給這麼個一窮二白的窮小子受苦受累,最後還是當時的王夫人餓了三天以死相逼,說出若此生非君不嫁,寧可絞了頭髮長伴青燈古佛。
當時剛赴任回來,一窮二白的王郡守一連跪在穆府門口三天三夜,額頭都磕破血了,只求穆大人成全他們二人,這時一度流傳在長安為佳話。
求娶妻當時還是穆家小姐的王夫人時曾跪地誓,一生一世一雙人,若有違此誓,天打雷劈,死無葬身之地。
與此已經過了二十餘年,王大人步步高昇,卻不沾花惹草。
整個偌大王府別說通房姨媽沒有半個,王大人更是連勾欄楚館都未曾靠近半分,潔身自好,每日無事時便是陪自家夫人賞花觀魚,看星星看月亮聊詩詞歌賦,每每弄得王夫人都嫌王大人粘得太緊,自己都沒有出門打牌的空隙。
王郡守,除了王夫人育有一子一女外,再無其他子嗣,整個後院乾淨得通透,王夫人如今三十好幾的人兒,還被養得如豆蔻少女般嬌憨可愛,不懂人心險惡。
不知羨煞了多少人,當初都笑話王夫人低嫁之人,此刻卻不知嫉妒得撕爛多少絲帕。
夜風徐來,拂動幾縷青絲撓得臉頰發癢,院種大片種植的白蘭花整散發淡淡幽香,隨風入夢。
“林小郎君,果真如傳聞中一表人才”語調幽幽冷冷,虛虛實實。半是打量半是試探,有關與洛陽學院中之事,王老爺也是略有耳聞。
若非與自家祁汜傳出不雅之事,以平日最喜和有學之士,滿腹經綸布衣書生相交的王郡守,此刻倒可待為座上賓。
可凡事沒有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