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瀟玉子倒沒有隱瞞,此刻正躺在美人椅上,臉色蒼白虛弱無力,手中緊握的雪白帕子上沾染一抹嫣紅,刺眼醒目。
“李太醫又不是不知道本王的情況,本王都懷疑自己還能在撐多久,說不定我連今年冬季能不能熬過去都是個未知數。”嘴角泛起一抹笑,苦笑漣漣又自嘲不已。
為什麼要在他好不容易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后,又提醒他有著如此嚴重惡耗,簡直就像老天爺跟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王爺莫要妄自菲薄,您的病只需好生調養基本多活幾年無礙。”劉太醫放下醫藥箱,拿出慣例診斷之物。
“你也都說了只是多活幾年,幾年和一年又有和區別,再說我的既不是病又非毒。”
“王爺。”李太醫嘴角蠕動一二,想說些什麼寬慰的話來,卻又不知說什麼才好,只能默不作聲的為其診治和開新藥方。
“開藥吧。”
是毒有藥,是病總會根治,最怕的是先天從孃胎裡帶出來的玩意。
可惜是藥三分毒,王爺這病在如何現在也只能用藥吊養著才好。
隨著源林縣的事情趕一段落,四人再次馬不停蹄的趕路,不再像前面正午和夜間停下來休息一段時間,而是除了路上吃飯的時候下馬,其餘時間皆在趕路途中度過。
林朝歌擔心自己會半路想上廁所,嚴格控制著喝水的量,除非嘴唇乾燥蛻皮嚴重她才會喝一倆口潤潤嗓子。
連日在馬上過活,她懷疑自己的大腿部肯定都已經磨成血了,下馬的時候倆條腿偶爾相碰到,總是火辣辣的疼,其他人的情況跟她都差不多。
正午,他們正好走到一處小溪處,決定在這歇一下腳,午睡小會兒在啟程。
林朝歌下馬的時候,走路姿勢活像個螃蟹,倆條腿分得離離的,半點兒不敢合在一起,小黑整隻貓也焉焉的,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子懷疑貓生的味道。
“師傅,前面有水,我們要不要去洗洗,然後上個藥。”比較年幼的真峻加上以前從來沒有騎過馬,現在一騎就是整日整日不得休息,想必大腿處也是擦紅一片,甚至還有破口。
在古代這個沒有抗生素和青黴素的時代,隨便一倆個沒注意的傷口都會因為傷口感染而去世。
“好,不過你們先洗,我在幫你們看行李,等你們洗完了我在去洗。”林朝歌艱難的挪著螃蟹步伐好笑的坐在一處看起來柔軟豐美的草地上,直愣愣的呈人字形倒下去。
幸虧草地柔軟,底下無碎石,否則那還是疼痛二字可言。
“師傅,我等下和你一起去洗好不好。”真峻已經從馬上拿下來一件換洗的灰老鼠皮色外衫,正站在原地看著她不為所動,一對深邃眉眼寫著大大的‘渴望’二字。
活像一隻等待主人投餵骨頭的小狼狗,彷彿只要她一拒絕,那身後的小狼狗尾巴就要委屈傷心難過的垂下。
“不好,我不要。”林朝歌連臉都不抬直接義正言辭的拒絕了,又恐自己拒絕的理由站不住腳,又道。
“因為我有潔癖,再說你們又不知道我有個什麼德行,難道你們就不擔心,嗯。”尾音微微上翹,絲帶曖昧的掃過他們。
“我倒是無妨,我就擔心你們。”略含深色的味道,聽在有心人耳裡直起一身雞皮疙瘩。
最先反應過來的茶葛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他就說這林小白臉不是個安好心的主,你看看,才沒多久就開始本性暴露了。
等回到長安,他一定得報告王爺說林小白臉欲在路上對他圖謀不軌。
“不了,我和七,白公子先洗。”茶葛一句話差點兒說錯咬斷舌根。
拉著剛拿下換洗衣物的白清行往小溪上游走去,真峻顯然還想在搶救一下,結果也被茶葛暴力給拉走了。
原地只剩下林朝歌一人一貓外加四匹馬,馬早就在旁邊低頭啃草,林朝歌腹中早已 飢餓漣漣,可是被磨破出血的大腿實在難捱,就連動一下都是鑽心的疼,更別提起來準備午飯,慢慢挪動在樹蔭底下闔上眼,想著等他們洗澡回來後自己在去洗,順便還得自己給自己上個藥,否則還沒等回到長安,她的這倆條腿就得自己先廢了。
溪水西流,淺淺而流。
“公子,我們為什麼不拉我師傅一起過來洗。”已經泡在水裡搓泥的真峻仍是不解,大家都是男人,為何師傅就獨獨不願和他們一起,有時候就連她洗澡的時候突然進去都會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