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飛身躥上皇宮某殿宇的最高處,向下俯看,就見梧桐苑裡人頭緊簇,全都是東廠的番衛與受宮的禁軍、內官。
面具下的嘴唇疏揚,他笑意清冷的自語:
“哼,真是一群廢物。”
……
梧桐苑——
東廠一番擋頭艾青與面具人在銀水河岸邊交手之後,一方面派人去通報河對岸的督主,一方面派手下繼續追蹤受傷的對手。
冷青堂收到訊息,與眾屬下回合,根據沿途與皇宮外苑高牆上的血跡的線索,最終尋進了皇宮。
冷青堂急領手下入宮搜查,卻不敢太過聲張,對外只說是司禮監失竊。
番衛、內官們分頭行動,未及一個時辰,有人就按照宮道上瀝瀝拉拉的血跡摸到了梧桐苑中,恰恰發現了手掌受傷的宸王殿下華南信。
艾青趕進正殿時,眼見嬤嬤一壁哄著為宸王包手,一壁問他傷口是哪裡弄上的。
很顯然,一向清幽少無人的梧桐苑裡在大夜裡突然闖進了眾多的東廠番衛和司禮監內官,嬤嬤自知這傻子定是又在外面闖禍了。
艾青緊鎖眉頭,在一旁瞅著嬤嬤忙碌,臉色不覺暗沉下去,左拳猛砸右掌心,苦嘆了一聲:
“哎!咱們苦追多時,又被那人給耍了。”
“莫急,咱們再找線索便是。”
人群分開,冷青堂邊說邊走過來。
“督主。”
艾青見禮,冷青堂擺手道:
“剛剛本督帶人看過了,發現御花園假山那裡的血跡有段重疊太過可疑,還在那處找到一樣東西……”
這時一暗衛上前,雙手託一隻染血的弩箭。
艾青接過,眸光立時灼亮起來:
“沒錯,是一番傷了他的武器,如此說來……”
他登時明白了什麼,愕然抬頭看向督主。
既然那傢伙身中弩箭跑到進御花園裡拔箭療傷,之後又如何還會有血流出?
冷青堂點頭:
“宸王很可能是被那人故意刺傷,以血跡擾亂我們的視線,本督過去問問便知。”
冷青堂幾步走到宸王面前,見他坐在椅上還在邊哭邊喊手疼,便躬身眯眼微笑,和聲細語的哄:
“宸王殿下要乖些哦,上回我便告訴過你,千萬不可跑出梧桐苑去。今晚你又到哪處玩了,把小手弄成了這樣?”
宸王止住悲聲,吸了吸鼻子,隨後又將嘴巴一撇:
“我不告訴你,偏不告訴你。”
冷青堂笑得極好看,一臉神秘的樣子低聲說道:
“你告訴我,我帶你去司膳房拿好吃的。”
宸王聽了,兩手拉住冷青堂的長袍不停的吵鬧:
“好吃的、好吃的,給我好吃的……”
“那你先告訴我,你的手是如何傷的?”
“被花園裡的一棵樹紮了。”
宸王毫不猶豫的說出“真相”,接著又是一陣委屈,“哇哇”大哭起來。
冷青堂眸色一怔,只道:
“好了、好了、咱不怕,宸王最是勇敢,過會兒聽話睡覺,明天小手就不疼了。”
他輕拍宸王的後背,和顏哄勸間攏眉側目,揣度的眸光伸向正殿外的宮苑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