殯儀館
張父用手杵著頭,他一夜沒睡,無精打采的應付著來往弔唁的人。
此時沒有比“剪不斷理還亂”這句詩,更適合他的心境了。
張荔說的話,深深觸痛的他的神經,憤怒之餘更多的還是反思,難不成自己的教育真的出了問題?從現在來看答案是肯定的。
此時門開了,張荔的身影倒映在紅色的朝陽下,她緩步走到靈臺,燃了三顆香,然後朝著不遠處一名婦女達隆著腦袋的女人走過去,將一個鼓鼓的信封塞在她的手中,輕聲道:“二媽,節哀,這是我一點心意。”
那女人見聞,馬上抬起頭,見來人竟然是張荔,馬上擠出笑容道:“啊,小荔來了啊。”但看到了這鼓鼓的份子錢,馬上道:“心意到了就行了,這......”
這時候張母連忙摁住二媽的手,道:“小荔的心意,別客氣了。”
“就是,您別客氣了。”張荔附和道。
話音未落,一般傳來陰沉的聲音,“用不著你,我們給完了。”
是張父。
這話一說,讓二媽頓時手足無措,有些不知道怎麼辦,張母臉一黑,走過去,使勁推了一下張父,“你有病吧。”
昨晚,張荔與張父的矛盾徹底爆發,遂斜眼望去,陰陽怪氣道:“放心,髒不了你。”
這一下大家算是明白了,這是張荔和張父發生矛盾了,從這裡較勁呢,死喪在地,不可打罵,不說是張母,就是眾人也不允許這對父女在發展下去,遂同時勸開。
大叔,走過來,責備道:“我說,你也是,怎麼就這麼不知足,荔荔現在做的不錯了,你還想怎麼?”
張父的嚴厲,大家也都知道,但如今張荔已經取得如此成就,在如此就有些過猶不及了,這話算是引起大家的共鳴,張父變成了眾矢之的。
叔叔大爺們點炮,姑姑嬸嬸們也就不客氣了,一擁而上,吐盡花言巧語,“小荔啊,你現在可讓咱們張家祖墳冒青煙了,往回導幾代,甚至十數代,都未見有你這樣成就的。”
“就是,荔荔,你可別忘了你表弟......”
此時,這瀰漫在屋子裡面的悲傷,因張荔的到來而被衝散,張荔環顧整個屋子,看著將她圍起來的眾人,在他們的眼神中,她在看不到之前的攀比和嫉妒轉而是崇拜和貪婪。
不是他們識時務,而是現實,既得利益比任何心理上的優勢都要真實,更可靠。
她喜歡這種感覺,喜歡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她喜歡將別人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任由自己操縱的支配感!這就是我!從此以後我將不收任何人支配!同時我將會支配這世界!
或許此時此刻,在這靈堂之上,唯一看得清楚的人,只有躺在棺材裡的二叔。但這些已經無所謂了,死人不會道出任何,可怕的是那一顆顆跳動的心臟。
但她沒有注意,那棺槨邊張父孤零零身影,正凝視著自己。
路上,張荔的電話響了,是詩瑤,“你幹什麼呢,怎麼還不來?”
張荔揉了下頭,回憶著自己忘記什麼了,突然恍悟,今天要去監獄考察,選出第二批次的人!
她使勁拍了一下腦門,喝酒誤事!“我馬上到。”
張荔不願意涉足半步女子監獄,那裡如同一座大山,時刻壓在她的肩膀,讓自己喘不過氣。但此時的她已經破釜沉舟,若事情辦砸,就算了結自己的生命,也絕對不會在那可怕的地方呆上半天,更不會變成那些可怕的女人。
車剛開到一半,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喂,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