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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慕容寒竹出山謀劃

在張招的組織之下,無數流民青壯自願加入到郡兵的行列,用大量羊皮筏子和新砍伐的樹木搭建起來的浮橋終於完成,徐真的部隊得以順利渡河,刪丹民眾揮淚送別恩人,心中默默期盼徐真部能解了刪丹縣之圍。

徐真何嘗不知延誤軍事和擅作主張是軍隊大忌之事?然而在他看來,踏出廓州大營的那一刻起,弟兄們其實已經進入到了戰爭的狀態,到甘州是為了打啊柴,到刪丹也同樣是打啊柴,對於只有二百多精兵的徐真來說,打刪丹對李靖軍的貢獻要更大一些。

軍情瞬息萬變,誰能保證不出點意外?這也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一個原因,雖然這句話常被別有用心之人借用,但卻道明瞭為將者的無奈宿命。

況且,于徐真之理念,皇朝盛世無不以千萬白骨夯築基石,無論興難,都是百姓之禍苦,若天下太平,他寧願安居一隅,就像窩囊的小民,只要沒病沒災,少賺點錢又如何?

這也是他何以蟄伏長安三年之緣由,他在觀望,在迷茫,在尋找自己的定位,他本以為自己能夠在長安混吃等死一輩子,殊不知命運使其出現在非常之地,非常之時,必做非常之事。

“讓他人無法想象的人,他所做出來的事情,也同樣無法讓人想象。”

或許這是對徐真這個穿越者最好的詮釋了吧。

渡過山丹河之後,徐真部在張招的引導之下,快馬過得合黎山(俗稱塗山),即將逼近刪丹縣城!

此時縣城正血戰正酣,縣丞謝安廷率領城中兵丁奮力防禦,縣令楊文奔走於城內,不斷調動城中資源和人力,加固城門口的壁壘,依靠著低矮的城牆,金湯滾木羽箭紛落而下,習慣平川衝鋒而不擅於攻城的吐谷渾啊柴們,居然久攻不下,死傷頗為慘重!

慕容葛爾赫坐鎮中軍,愁眉不展,眼看著弟兄們一個個慘死於城下,不得不鳴金收兵,仍舊堵死四方道路,命隨身親兵往甘州方向求策。

吐谷渾不乏驍勇之徒,卻少有能夠指揮攻城的大謀之士,前往甘州求策,說白了,也只是向一個人求策,那就是光化天后!

此乃大隋光化公主是也,先嫁世伏,後吐谷渾內亂,世伏死而按世俗改嫁其弟伏允,生子慕容順,而慕容順死後,其子諾曷缽即位,是為當今吐谷渾酋首,雖隋文帝不準吐谷渾稱天后,然吐谷渾內卻稱之為天后,以至今日。

光化天后為吐谷渾帶來了漢人之教化,無論農織亦或者工匠茶鹽之百藝,乃至於官庭之制度,皆因天后而得以改良,故而聲望高遠,無人能及,此番擊唐,天后已近五十,卻仍舊隨軍而行,國恨家仇之深切,可想而知。

圍困甘州,騷擾周邊以作補充,正是出自於天后之謀策,唐朝鼎盛,邊民富裕,掠奪騎隊橫掃鄉鎮,每每多有極大斬獲,各種布匹金銀糧食都送回到大軍之中,補充資用,全軍上下對天后俱是敬服萬分!

刪丹受阻,慕容葛爾赫自然而然派人回來問計,然而親兵卻被阻擋在了金帳之外,因為天后正在處理私務,接見不得,親兵只能輾轉去找慕容寒竹。

慕容寒竹見得軍情要緊,連忙趕往金帳求見,諸多女婢正欲驅趕,天后卻傳出命令,果斷放行。

慕容寒竹已年過不惑,不喜胡服,一身青衣文士打扮,雖兩鬢已生出雪花,但儒雅莊重,絲毫不減文人之風流。

他垂首而入金帳,卻見得帳內無近人,層層輕紗帷幕之中,新木與鮮花的芳香混雜在溫熱的水汽之中,將帷幕內薰染成雲遮霧繞的夢境。

慕容寒竹自知莽撞,光化入鄉隨俗,對生活並不苛求,卻改不掉每日香湯沐浴之癖好,難怪親兵不得接見,自己雖然追隨光化數十年,但畢竟主僕有隔,只要伺候與帷幕之外,目不斜視。

光化浸於香湯之中,悠悠撫摸著自己的身子,雖然已近五十,身材早已顯得臃腫,但她卻容光煥發,彷如再次獲得青春,再次感受到身體之中蠢蠢欲動的渴望,這完全歸功於她終於再次踏上這片本屬於她楊家的國土!

她透過重重帷幕,看著帷幕外依稀的身影,其人如其名,身材頎長如寒竹,數十年來對自己從來都是有禮有節,哪怕這個男人跟她是青梅竹馬,而且她從知曉男女之防開始,就知道這個男人一直愛著自己。

為了皇室,她嫁給了世伏,他非但沒有任何責怪,反而作為家臣僕役,陪嫁到了吐谷渾來,兩三年光景,世伏死於內亂,她又嫁給了世伏的弟弟伏允,他仍舊沒有任何怨言,反而在暗中幫助她出謀劃策,讓她成為了伏允的得力助手。

可以說,光化在吐谷渾做出如此巨大教化貢獻,有如此一呼百應的聲望,全賴於帷幕之外的那個男人,甚至於千里偷過祁連山,突襲甘州,都出自於這位謀士。

最近他更是將後備新兵打亂成數十支小股力量,讓他們潛入到甘州周邊四處為亂,為大軍帶回大量的物資補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