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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逢場作戲楚楚好女

且說徐真也不知被打昏了多久,悠悠醒來之後發覺身上官服早已被剝了個乾淨,心裡頓時慌張起來。

這刁鑽雌兒奇招百出,先裝扮小廝來作弄,又易容老丈來戲耍,說不得連類似徐真的容顏,也只不過是假面皮一張,如今得了徐真官服信物,指不定已經頂替徐真逃出了這教坊!

念及此處,徐真也不及思索此人來歷故事,從柴房出來,偷入到火房之中,抓了幾件伙伕粗糙衣裝套上,趕忙出了後院。

此時教坊一個個慌慌張張,四處奔走,也不知發生了什麼大事,徐真逢場作戲,裝作教坊伙伕,抓住一個老哥哥一問,才知曉教坊走脫了一個極為緊要的人物,再問詳細,那人卻是不肯多說。

徐真出了後院,發現李無雙已經離開,心思著必是那人頂替了自己,跟著李無雙逃了去!

這人也不知什麼來歷,被禁錮在教坊之中,引得全員驚動,必然不是簡單之輩,徐真心怕李無雙遭害,也不顧天寒地凍,赤著腳就追了出去!

且說李無雙這邊也覺得古怪,這徐真雖然下作,但對她李無雙從來都是循規蹈矩,今日卻藉口天氣冰涼,鑽入了李無雙的車裡!

李無雙雖說為人豪爽,但到底是個未出閣的少女,與徐真供乘一車,傳了出去可怎麼保得住名節!

正要開口拒絕,徐真這廝已經鑽入了車內,李無雙鼻子靈通,修聞到徐真身上居然有一股女兒家的幽香,心思著這徐真莫不是趁著空當,到教坊裡胡作非為了一番?

想到此處,李無雙頓時羞紅了臉來,她雖然口口聲聲罵徐真是色中豺狼,連李明達這等沒長成的花兒都要染指,可心裡卻篤定徐真不是那輕浮之人。

然今日徐真卻到教坊裡滾了一番,這脂粉味都未褪散,就要上自己的車,由不得她不心慌意亂。

也該是怕什麼來什麼,李無雙這廂兀自擔心著,徐真卻趁機往她身上摸了一把!

李無雙何曾被男子如此輕薄,一怒之下,將徐真打下了車去,正要追打,徐真卻嘿嘿一笑,扮了個鬼臉朝李無雙罵道:“不知情趣的婆娘,粗手粗腳,活該一輩子嫁不出去!”

女子多愛美,誰個願意被人說醜了,況且李無雙這等嬌貴的郡主,聽了徐真漫罵,氣不打一處來,抽了刀就要追,這徐真今日也是古怪,不與李無雙糾纏,反而鑽入了坊間躲避!

李無雙怒氣上頭,也不顧車伕勸阻,正要追進去,卻見得徐真又從道路後面追了上來,正要暴打,卻發現此徐真又與彼徐真截然不同,這後面來的徐真穿著伙伕粗布衣服,連鞋襪都沒有,狼狽到了極點!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無雙如同白日見了鬼,心下駭怕得不行,如那呆子木樁一般佇立原處,直到徐真大聲喝問道:“那假人跑哪裡去了?!!”

徐真這麼一問,將李無雙給驚醒過來,連忙指了指坊牆邊上的一顆枯槐,徐真頓時會意,三步並作兩步,疾行變狂奔,踏踏踏上了槐樹枝頭,藉著樹枝反彈,躍過坊溝,攀附到坊牆上,翻身落入了坊間。

此時接近傍晚,正值東西市熱鬧的時候,坊間人民都到西市去消遣了,十字街上行人寥寥,也沒人見著徐真翻牆。

徐真就像紅了眼的豹子,忍著雙腳的冰凍,四處搜尋著那假人的蹤跡,正毫無頭緒,卻見白雪地裡幾塊土黃色的斑點,拈起來一聞,不禁心頭狂喜,想是那假人不懂徐真服飾的開關,觸動了機簧,將那火藥粉給遺漏了出來!

有了這條蛛絲馬跡,徐真也就輕鬆起來,循著火藥斑點一路尋過來,眼前卻是一間老舊宅子,荒涼破敗,陰風呼呼,白日都能見鬼!

李無雙被那廝摸了一把要緊部位,心頭正憤怒,轉到坊門處才拐進來,見徐真在破宅子前踟躕,連忙走了過來。

“這長安城寸土寸金,怎地有這麼一處宅子無人光顧?”徐真雖然在長安呆了三年,但平日巡邏的地面也就東市附近,雖然有時也會被調動到西市這邊來幫助,但對城西的坊間佈置實在不太瞭解。

面對徐真的疑問,李無雙也是一臉的鄙夷,富貴子弟少樂趣,平日裡就喜歡道聽途說一些新鮮事兒,眼前這處宅子,在子弟們眼中可是出了名的鬼宅!

“這是張蘊古一房妾室的宅子,案發之後,這妾室懸樑殉了主人,卻陰魂不散,每到深夜就隱約聽得鬼泣,周遭街坊提心吊膽,坊正還找了道人來驅邪,卻沒甚效果,後來聖人懊悔斬了張蘊古,也就命人不得動用這宅子,故而存留了下來…”

李無雙說到此處,不由縮了縮肩頭,似乎感覺周遭陰風陣陣,好不驚悚,四下裡張望了一番,連忙鑽回了車裡。

徐真並非無神論者,但也不是唯心人士,這種東西信則有,不信則無,如今追索甚急,也不顧流言飛語,咬牙推開了大宅門。

說來也奇怪,徐真這一進門,天色彷彿越是暗淡了下來,估計著是這府邸遮掩了天色所致,但到底還是讓人有些心驚膽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