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過薛大娘子的美意了,家母一個人過慣了,出來前家母也特意讓下官帶句話給首輔大人,亡父在她落難時好心收留我們母子,還給了她名分,她此生生是葉家人死是葉家鬼,不願再與首輔大人有任何瓜葛。”
葉成幃鄭重提醒道:“首輔大人已經損害過家母一次聲譽,若是個有慈悲心腸的,該不至於再去毀她第二次吧?”
陸鳴無奈的嘆息了聲,不斷搖頭道:“葉擎的確是個憨直可靠的,他對你母親始終不離不棄,這點我不如他。”
話落,只得收起銀票,想著他正在追查之事,還是不放心的再次叮囑道:“高處不勝寒,你如今已不只是一縣知縣,年紀輕輕就做了省府按察使,比起為父還真是有出息多了,為父替你感到驕傲,只不過萬事定要小心些,凡事三思而後行,切莫意氣用事。”
雖未明言,葉成幃自是清楚,他仍是要提醒自己不該插手允王的事情。
可他是親眼目睹過白頭山那幾千具白骨被一具一具的打撈上來,那些日子苦主們痛斷肝腸的嚎啕大哭聲至今還縈繞在耳邊。
再則,花家一事,他也是心知肚明,皆因允王一己之私,害苦了多少人。
這樣不愛惜百姓,視人命如草芥的皇子有何資格登上帝位。
他不願選擇與人同流合汙。
“我只求問心無愧。”
葉成幃與他拱手作禮,送他離開府邸後,回到內室裡拿出一幅畫,便質問汀安:“陸大人是如何知曉刀筆邪神這個筆名下落的?”
汀安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我並未告知過陸大人,就連老夫人我也從未提及過,陸大人對公子的事情,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向來都是十分掛心的,只怕是他自己從公子的筆跡中分辨出來的。”
葉成幃一想怕正是如此,默默的從伏案下方又理出幾幅書法,交給汀安,若有所思的叮囑道:“花小姐這幾日就該到了,你將這幅畫和幾幅書法都拿去賣了多備些銀兩以備不時之需。”
“公子不是說過不再替人作畫寫書法了嗎?”
汀安一臉困惑:“上次公子給了花小姐五千兩銀票,我只當是陛下這次賞賜了不少錢帛,公子又高升入省府,公子是為了答謝花小姐這段時間的相助之恩,難不成公子還真想每年都拿出這麼大一筆銀子給她,放眼整個大業朝,怕是也尋不出第二位幕僚有如此豐厚的酬勞呀。”
“姑娘家出來拋頭露面自是不比我們這些男兒身容易,哪能委屈了人家。”
葉成幃不以為然的笑道:“也不過是多動動手的事情,又無需挖空心思的去籌銀子,你休要多嘴,只需照著我說的去做。”
汀安想想也是這麼個理,橫豎有的是冤大頭喜歡公子的書畫,肯花銀子,一年五千兩對公子來說簡直就是小事一樁,也無需擔心。
“都聽公子的。”
汀安笑盈盈的回了句,便收拾好書畫,興匆匆的出了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