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吃完了,秦長歡才擦擦自己的嘴角,眨眨眼就看見面前重月賀幾乎已經黑了的臉,故作疑惑道:“父親看著我做什麼?”
“難不成是菜不合父親胃口?可女兒覺著挺好吃的啊。”
重月賀道:“不了,為父身體有些不舒服,暫時還不想吃東西。”
他眸光幽深,略略有些複雜。
重月賀不自覺地打量自己這個女兒,十幾年未見了,如今見著了,有一種十分陌生的感覺。
到底她是真的本性便如此率真沒有心機,還是心機深沉,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裝的?
上次他太忙了,所以就讓她出去了。反應過來之後派人去跟蹤,反而還被人給逃走了。
到底是真的不小心避開跟蹤,還是有意的?
很多謎團圍繞著自己這個女兒,而重月賀一時間也想不清楚。
吃完飯,他把筷子擱下,定定地看著秦長歡,臉上神情無比威嚴,“玖兒,上次你同姨娘一起去哪裡玩了?”
“就是在帝都逛了逛,沒去哪裡。”
“那上次皇上找你是有什麼事呢?”
提到這件事,秦長歡明顯有點驚訝,看著重月賀道:“皇上難道沒告訴父親嗎?他想把女兒賜婚給攝政王,女兒沒同意。”
“什麼?”
聽到這話,饒是一直鎮定的重月賀也忍不住驚訝了稍許,然後眸光幽深像是在辨別找尋些什麼,“你為何不答應?”
作為一個女子,最盼望的莫過於嫁給一個好相公。整個帝都當中,如今正值婚嫁年齡的,最搶手的莫過於攝政王了。
雖說年紀大了些,但這些女子完全會不顧這些瑣碎的條件。
任誰被重月賀這樣打量的目光看著恐怕都會不自在,然而秦長歡卻坦然自若,抬手就拿了塊點心吃了起來。
她一邊吃一邊道:“女兒雖然沒讀過什麼書,但也知道自己只是個庶女,哪裡配得上攝政王?”
“到時候免不得受許多人非議。”
秦長歡說完,這周圍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後,蕭妤在一邊笑道:“老爺,還有什麼事嗎?”
“妾身想同您提提那煙花宴之事,玖兒既然回來了,不如就讓她這回也跟著去見見世面,如何?”
重月賀想了想,看了一眼全然沒放在心上,一心一意只有面前甜點的重月玖,點點頭,“也好,明日便會讓人來量尺寸,定做衣裳。”
“多謝父親。”
他說完,秦長歡也剛好吃完了,擦了擦嘴角和手,沒什麼誠意地道謝。
她一舉一動都極為灑脫,一看就不是受過那種禮儀薰陶的人。
重月賀皺皺眉頭,囑咐道:“你這幾日多帶著她學學禮儀,那是她禁足之後第一次出府,還是得注意些。”
“是。”
蕭妤答應著,帶著秦長歡離開了。
等到兩人離開,重月賀還看著兩人一同離開的背影,陷入沉思,久久不能回神。
他這個女兒,看著倒是沒什麼心機,只是剛剛說話滴水不漏,而在面對皇上賜婚時還能保持那樣清醒的頭腦,不可謂不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