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尋眸色深了深，雖然介意顧惜蕪是被陌玄胤放在心尖尖上的皇后娘娘，但是屬於陌家人骨血裡面的氣勢讓他不可能對這件事坐視不理。

“來人，給我把這個蘭陵的奸細拿下！”

說著，手指著東方易的方向，招呼著身後計程車兵。

“我看誰敢！”

顧惜蕪的眼睛眯著，一拍桌子，整個人不怒自威的站在那裡。那些已經有所行動計程車兵竟然就那麼停在那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雖然他們的直系長官是湛王殿下，但是這女人的話聽起來真的很有氣勢。而且她還是她是皇后，這樣的話，他們還要繼續嗎？

“我說的話沒聽見嗎？你們打算違抗軍令！”

陌尋看著眼前的狀況，臉色更黑了一些。

“陌尋，你別為難他們！”顧惜蕪冷哼一聲：“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但是東方易，今天沒有人可以動他！”

雖然知道這件事究根結底是因為陌尋對她的身份有著偏見，但是說起來，他還是為整個雲南著想。所以這件事，她會完完整整給他一個交代，只不過，這一切也要等她解決了東方易這件事之後。

“那皇后娘娘打算給我一個什麼樣的交代？”像是聽一個笑話一樣聽著顧惜蕪的話，陌尋的眼底忽然出現一絲森然：“或者，我應該這麼問。皇后娘娘打算怎麼解釋這件事，給所有云南的臣民一個交代！”

字字珠璣，如果顧惜蕪只是為了私事或者不知道其中內情的話，可能也會為這番話所動容。她一個一國皇后突然在這樣敏感的時候出現，還是會見敵國專門負責這場戰爭的軍師，估計換做是誰都不會想到好處去！

“一切事情等我處理好再說！”顧惜蕪沉吟片刻，然後看著周圍自己的親衛：“送湛王殿下出去！”

她的話之前才說了一半，最重要的還沒有說下去。雖然東方易話裡話外都是一副誓死跟隨沈孟羨的意味，但是她還是想要爭取一下。

她當初以為，自己可以看著那個白衣少年實現自己的抱負。但是世事無常，兩個人最終到了現在的局面。

其實，事情完全可以有另外一個局面的。

“你要幹什麼！”陌尋察覺到顧惜蕪身邊的這些人個個都不是好惹的，所以心裡也升起了一種說不出的意味。

“湛王殿下，請吧！”

顧惜蕪做了個手勢，示意陌尋可以離開了。

“顧惜蕪，你這樣對得起陌玄胤嗎？你......”

“這就是你要的人生？”

忽然，站在一旁半晌沒有反應的東方易忽然嗤笑一聲。

“你想要說什麼？”顧惜蕪看向他，眼裡皆是不解：“東方，不是每個人眼裡都放著整個天下。”

“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在糾結些什麼，這條路就像是路標一樣明晃晃的擺在那裡，是你是我，是顧容與還是陌玄胤，這條路早晚得走。你怎麼，就是不明白呢？”東方易的眼裡忽然閃過一絲無奈，就連語氣都顯得十分苦口婆心：“惜蕪，你看看現在真的是你想要的嗎？生活，或者天下！”

說著，他的視線落在了陌尋身上。

這已經不知道是今天第幾次他為顧惜蕪覺得不值了，在蘭陵的時候他就聽說過雲南的那些大臣對顧惜蕪並不買賬的傳聞了。只不過如今親眼看到，心裡還是有一絲悲涼在其中的。

“天下一統，從來都不是說著那麼簡單。”顧惜蕪的眼睛裡全是專注，此刻她已經顧不得陌尋還在場了：“權勢會讓人迷失本心，所以你們越發的看不清自己的初衷是什麼了。你知道，天下真的一統，這個過程是用多少血和命換來的嗎？你知道，到底會有多少人會因為這個，流離失所嗎？”

很多事情，不是想到就可以去做的。

顧惜蕪何嘗不想要天下歸一，從此沒有戰爭。但是比起那樣的一場生靈浩劫，如今這種相互牽制的局面也不見得是件壞事。

當然，她說的局勢牽制是將一切包括戰爭劃定在正常發展範圍以內的。像是沈孟羨這種為了自己一己私慾的，已經破壞了初衷了。

在做長公主的時候，她與父皇學習的就是仁義道德治國。比起版圖的擴張，她更想要的，其實是民心所向。

“你變了！”

聽著顧惜蕪語重心長的說出這些之後，東方易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只說了這三個字。

意味深長，像是充滿了失望。

或許，他眼裡的顧惜蕪再也不是那個忽然出現的女孩，能夠在他最狼狽的時候給他一個堅定的眼神；不是那個，在談論起天下的時候與他意見不謀而合，眼裡充滿希望的人了。

“是你變了！”

顧惜蕪扯扯唇角，她一直都沒變，變得，只是這個一直跟在沈孟羨身邊不斷被慾望吞噬的人。

“既然這樣，咱們多說無益了！”東方易忽然扳起一張臉：“你來找我，不過就是說天命神君的事情。這件事是我做的，但是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一切都是各憑本事，就像你跟陛下說的那樣。就連我們之間，也再無瓜葛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