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九冬的阿孃,她自然得聽您的。只要您點頭同意,想必她不會極力反對的。”
溫以恆語帶暗示的繼續勸說道:“畢竟事關安兒未來的考學問題,十分重要。如果她依舊反對,您自己心裡應該也知道該如何做。”
“柳嬸孃不妨再想得更深一些,如果搬去了京城,有我照看著,藥膳館不會再被人找麻煩,安兒與阿蓉能上最好的學堂,而且還能遠離那些蘇家人,遠離蘇家的是非。”
溫以恆繼續力勸道:“而且去了京城也不是不再回來。只要嬸孃願意,以後每逢清明或者重陽,我們都可以回到岐山縣祭拜,兩者之間並不耽誤。”
柳芸娘被溫以恆勸說得更加心動了,按照溫以恆的說法,既不耽誤孩子們的學業,還能遠離蘇家的紛擾,搬去京城百利而無一害,確實十分誘人。
溫以恆苦笑著說:“嬸孃,最近我與九冬鬧矛盾,她對我多有避諱,所以勸她的重擔也只能落在您的肩上了。”
“之前您能勸她同意隨您回蘇家祖屋祭祖,現在您一定也能勸她同意舉家隨我進京。”
溫以恆的聲音似乎蘊含著無窮的魔力,柳芸娘真的被溫以恆說動,晚飯過後拉著蘇九冬鑽進屋子裡促膝長談。
同樣的方法未必每次都能奏效,柳芸孃的動情勸說沒有打動蘇九冬。
蘇九冬依舊拒絕隨溫以恆進京,只撂下話說:“他溫以恆想回京城隨時都可以走,但不要妄想帶走我蘇九冬的家人。”
一場勸說不歡而散,蘇九冬撂狠話的聲音,大到足以讓隔壁房間裡的溫以恆聽到。
勸說蘇九冬無果,溫以恆也並不著急。蘇九冬照舊每日去藥膳館裡忙活,溫以恆照舊每日在家中處理繁重的公務。
今日的公折比前些日子少了許多,溫以恆批覆完幾疊後發現才不過下午時分。
如果換做是平時,他可能會起身去藥膳館裡逛一逛,但如今蘇九冬與他冷戰,他也不再往藥膳館那邊去。
溫以恆走出房間來院子裡曬曬午後的陽光,抬眼看看見四下無人,便高舉雙臂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由於伸懶腰這樣的動作,實在有悖於溫以恆平日裡維持的溫文爾雅形象,所以溫以恆打算快速伸完懶腰就回房間裡練書法,沒想到一轉頭就遇到了要出門買菜的柳芸娘。
“恆公子,你的摺子批覆完了?”柳芸娘語氣平常的詢問道。
溫以恆淡淡點頭:“今日摺子不算多,所以批覆得快。”
柳芸娘開心的笑道:“今天我忙家務太晚錯過了買菜的時間,如果待會兒先去接安兒他們,集市街上的鋪子可能都收走了。要不今天下學了你幫我去學堂接安兒和阿蓉吧。”
接自己的兒子天經地義,溫以恆當即點頭同意,柳芸娘也能欣然出門買菜去了。
溫以恆在院子裡曬太陽消磨時間,等到了快下學的時候才出門去學堂接人。
出來學堂大門的蘇庭安看到今日來接下學的是溫以恆,當即興奮的飛撲道溫以恆懷裡,雙眼冒星星的喊著:“阿爹來接安兒哇!”
阿蓉被蘇庭安拽著跑到溫以恆身邊,乖乖靜靜的看著溫以恆與蘇庭安父子倆的親密互動,心裡有說不上的羨慕。
雖然蘇九冬與溫以恆待她如親女兒,但阿蓉內心始終還是記著自己無辜被淹死的親生父母,所以還是對蘇九冬與溫以恆保有一層隔閡,薄薄的,卻不為人知。
溫以恆犀利的捕捉到阿蓉眼裡瞬間的生疏與防備,只抬手淡淡的撫了撫阿蓉的額髮,一邊往家裡走一邊詢問今日在學堂裡的學習情況。
順利接到蘇庭安與阿蓉,溫以恆以十足十的“孩子他爹”姿態,一手牽著一個孩子往家裡走。
溫以恆正與蘇庭安聊著在學堂裡的趣味,突感右胸痠麻,雙目眩暈,接著眼前的景象迅速旋轉扭曲起來。溫以恆只覺得眼前罩住了厚厚的濃霧,眼前一黑,直挺挺的昏倒在地。
“阿爹!你怎麼了?!”蘇庭安被溫以恆的當街昏倒嚇著了,扔下手裡緊攥的零食袋子,一把撲在溫以恆身上,慌亂的哭了。
這條巷子的路人不多,現在買菜的繁忙時分已過,孤兒並沒有人會經過這裡。
眼看著無人路過,求助無門,著急得眼眶通紅的阿蓉迅速整理情緒,拉起壓在溫以恆身上的蘇庭安,拿袖子抹去蘇庭安哭了一臉的淚水與鼻涕,嚴肅的囑咐蘇庭安說:
“安兒乖,你在這裡守著阿爹,我去藥膳館找阿孃來!記得別亂跑,要等我和阿孃過來!”
蘇庭安不敢再哭,癟著嘴“嗚嗚”的點頭,坐在溫以恆身邊守著。天天書吧
阿蓉跌跌撞撞的抄近道衝到藥膳館找到蘇九冬,邊說邊哭了出來:“阿孃,阿爹今天來接我們下學,突然昏倒在路邊!安兒現在在阿爹旁邊守著,我們快去找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