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司馬為鄴一時無語。
太子云慕林出來打圓場:“好了,既然曲將軍是出於好意,不過是一場誤會,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現在也不是吵架打鬧的時候,我們還得儘快趕去西受降城支援蘇將軍。”
如此輕飄飄一句“一場誤會”,輕而易舉的將司馬為鄴率先打人的舉動給揭了過去。
當朝太子出來講和,哪怕曲俊辰再有不滿也只能作罷,但也心裡對雲慕林的不滿也進一步升級。雲慕林本來就有護著司馬為鄴的意思,也不在意曲俊辰這位從四品明威將軍的立場。
蘇九冬躲在主帳裡聽著外面的對話,再聽到雲慕林開口維護司馬為鄴,不由得感嘆道。
“雲慕林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明著維護司馬為鄴,也不怕寒了幾位將軍的心。往後若是登基,未必能使軍營裡的將軍臣服,軍隊也未必聽命於他,得不償失。”
溫以恆冷哼:“雲慕林向來高傲,當然看不起‘小小’的明威將軍。之前他能靠利益收買正二品的輔國大將軍,想必心裡也認為一時的得罪不打緊,往後再用金錢美人收買就是。”
剛才溫以恆強撐著走出主帳外應付雲慕林與司馬為鄴,現在一回到帳內卻腿軟的直直摔在簡易搭建的行軍床上。
百羅裙毒雖然被蘇九冬暫時壓制,但身體裡還是有被劇痛席捲過的酸澀痛楚。再加上後背還有箭傷隱隱作痛,溫以恆平日穩重的面容終於被打破,似乎能看到臉上肌肉也在抽痛著。
蘇九冬上前將溫以恆扶著躺好,不得已再喂溫以恆服下止痛散,心裡十分擔憂道。
“你目前這樣的情況,真的能領兵打仗嗎?我聽莫明山說,往後你們要急行千里去打蘇金國的首都,你的身體能吃得消嗎?”
原先溫以恆沒有告知蘇九冬,有關天鐸帝要北征蘇金國的旨意,蘇九冬天真的以為這一仗,僅僅是在西受降城鎮壓來挑釁的蘇金軍隊即可。
因此蘇九冬在聽聞溫以恆要帶兵打去蘇金國首都時,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怪不得之前你一直在說這一仗有可能半年一年都打不完,原來其中竟有這樣的意思…你早該告訴我的!”
蘇九冬想捶溫以恆出氣,但又可憐他現在還痛著,便只能小小的掐他的左臉出氣。
溫以恆對蘇九冬歉意一笑,握住了她掐臉的手,柔聲道歉:“確實是我的不對,我應該早點告訴你,攔著不讓你來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蘇九冬伸了伸蹲麻的雙腿,直接坐在地上,伏在行軍床邊凝視著溫以恆,目光溫柔:“如果你早點告訴我看你要打那麼久,我就能多帶一些藥品給你留著了。”
劇痛中的溫以恆不由得飄飄然起來:“我就知道夫人捨不得讓我自己來北疆…我們這算不算是夫唱婦隨?我去那兒夫人都要跟著一起,竟一刻也離不開我,真是讓為夫苦惱呢!”
“你不是還疼著?居然還有力氣貧嘴,看來也不是很嚴重嘛…那我就走了。”蘇九冬佯裝起身要走,被身後的溫以恆一把拉著扯到了行軍床上一起躺著,二人近得彼此呼吸可聞。
溫以恆哪怕在忍著劇痛,一雙璀璨若星河的星目裡依舊充滿了暖暖的笑意:“為夫的病還沒好呢,你這個當夫人的當然不能走,往後還得靠你打去蘇金國首都呢。”
“你們真的要打去蘇金國首都嗎?”蘇九冬眼裡依舊是不可置信:“行軍千里潛入蘇金國腹地攻打他們的首都,實在是太冒險了。”
“深入敵境攻打別國的首都,據我翻閱史書裡裡的記載所知,成功的僅有兩次而已,這個成功的機率實在太渺茫了。”
“你居然翻了地圖和史書?我以為你平時只看醫術。”溫以恆自回京後並不太與蘇九冬談及政事及戰事,此時蘇九冬有自己的見解,他也願意聽一聽。
“只看醫書也會累,所以偶爾也會看其他的書籍解解乏。”
溫以恆與蘇九冬二人,目前雖然躺在一張建議搭建的單人行軍床上,距離如此之近,但並無半分旖旎氣息,二人就這樣毫無半分雜念的談論起各自的軍事見解。
蘇九冬繼續說著剛才的兩個成功的案例:“兩個案例中一個是曹魏滅蜀漢,鄧艾率三萬魏軍,奇兵奔襲七百里直抵彰明縣,再搗芙蓉城,最終逼得漢懷帝出城投降。”
“另一次是明成祖朱棣為奪取帝位率軍直搗金陵城,最終以建文帝不知所蹤、明成祖成功登基告終。”
溫以恆點點頭,循循善誘道:“好…既然他們能成功,為何你卻對我們進攻蘇金國首都的行動,持著懷疑甚至不看好的態度呢?”
蘇九冬脫口而出:“因為這兩個成功的案例裡,都有其特定的因素所在。”我愛看中文網
“鄧艾所率是奇兵,在蜀漢軍隊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陡然突襲,且鄧艾運氣好,遇到的是扶不起的劉阿斗,所以才能成功。如果劉阿斗能有昭烈帝一半的能力,也不至於敗給鄧艾了。”